翌日,天边刚露出一抹曙光,花漓漾便醒了,她是被饿醒的。
花漓漾刚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储瑾瑜一脸笑意地望着她,眸光清亮却像是带了些血丝,花漓漾惊喜地道:“瑾瑜,你什么时候醒的?”花漓漾揉了揉眼睛,待视线清晰之后,立刻站起身,双腿却像是失去了直觉一样,整个身体往前倒去,直接压在了储瑾瑜的身上。
“唔...”储瑾瑜下意识地想抬手接住花漓漾,才意识到她现在是趴在榻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漓漾压到了她的伤口上。
“伤...伤口,有没有怎么样?”花漓漾听到储瑾瑜的抽气声,立刻起身,但腿还是一动不能动,险些又摔下去,好在她及时用手支撑住榻边,摔到了储瑾瑜的腿上。
“没事...,你的腿怎么样了?”储瑾瑜摇了摇头,关心道。
储瑾瑜侧着脸,眉头依旧紧紧地皱着,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现在她每说一句话,肺部就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中一样得疼。其实她夜里便醒了,之后便再也没睡着,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在肺部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上的毒,以前比这更重是伤她都受过,却从未有一次像这样,疼到毫无睡意。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看到花漓漾便觉得不那么疼了,伤口处反而痒痒的,所以她便睁着眼看了花漓漾一夜,原本她看到花漓漾睡在榻边,她想起身将花漓漾抱到榻上,但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她也怕吵醒了花漓漾,便这么让她趴着睡了一夜。
“可能是压久了,过一会儿就好了。”花漓漾揉了揉腿,腿上已经有知觉了,又道:“你伤口怎么样?我看看。”说着,花漓漾便要去扒储瑾瑜的衣服。
“没...没事...”储瑾瑜想阻止花漓漾却浑身无力,又怕她看到伤口,急得立刻道。
储瑾瑜耳尖透红,神色闪躲地又说道:“你帮我把白蔹叫来,你先去洗漱吃些东西,一会儿我们去前面小镇,我知道有几家小吃不错......”
“好吧,那我去把白蔹喊过来,我先去洗漱。”花漓漾去蜷了蜷手,还未放下突然注意到储瑾瑜额头上细密的汗,鼻尖也是,便用手帕帮她擦了擦:“瑾瑜伤口是不是很疼?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花漓漾擦着擦着,又注意到储瑾瑜的脸比往常要苍白了许多,像是失血过多一般,担忧道。
“没事,可能是马车上太闷了,热的。”储瑾瑜咬了咬牙,忍着身上的痛,唇角上扬,轻声道。
花漓漾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看着储瑾瑜,花漓漾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也只能作罢。
花漓漾下了马车,看到白蔹就在不远处,立刻跑了过去,告诉她储瑾瑜醒了,喊她过去,白蔹走前忍不住说道:“表小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不可以尽量和小姐少说一些话?”以白蔹对储殊词的了解,她和花漓漾子在一起时,话比往日都多了很多,但她现在不适合说话,至少要等伤口好些再说,这些她很储殊词说肯定没用,所以她只能拜托花漓漾。
“嗯?瑾瑜伤得很重?”花漓漾皱眉道,难道储瑾瑜已经到了说话都会影响伤势的程度了?可是刚刚她和她说了很多话,比她说的话还要多。
“不是...”白蔹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花漓漾实情,只道:“小姐是伤到了肺部,一直说话的话,会影响伤口的恢复。”白蔹不知道储殊词为什么要瞒着花漓漾,也只能依着她的意思不让花漓漾知道她的伤势。
“我先过去了。”免得花漓漾多问,她便忍不住告诉她实情,白蔹在花漓漾开口之前,匆匆说道。
“怎么像是在躲着我...”望着白蔹有些慌乱的背影,花漓漾疑惑得喃喃自语。
“小姐,饿不饿?昨晚白蔹去喊你用晚膳,说你睡着了,便没有打扰你......”木槿看到花漓漾从马车上下来就立刻跑了过来,但看到她去找白蔹便停在一旁等着,直到白蔹走后,木槿才立马跑上前。
“是哦,瑾瑜昨晚也没吃饭,她现在应该也饿了...”花漓漾猛得想起来她之前忘的事,“走,去看看做了什么吃的,瑾瑜受了伤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我去看看。”花漓漾也不急着去洗漱,立刻往前走去,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她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做饭,又问木槿:“他们在哪儿做饭的?”
“就在前面。”木槿指着前面一个冒着炊烟的方向道。
花漓漾点了点头,立刻往那边跑去,木槿也快速跟了上去。
马车上,医师正在为储殊词的伤口,伤口处纱布早已被血染湿,黏在伤口上,需一点点撕下来,储瑾瑜惨白着脸,额头冒起豆大的汗珠,神情看着很是痛苦。
白蔹跪在榻边,不断用帕子擦储瑾瑜脸上的汗,可鬓角仍是被汗水染湿了。
“没有止痛药吗?”白蔹看着有些不忍,她不知道是怎样的痛,能让储殊词都忍不住眉头紧蹙,发出轻哼,明明伤口不能说话,更是不能呼吸太重,可整个马车里都是她的粗喘声。
储殊词浑身无力,即便是想握紧拳头减缓痛意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