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医师早早地便来到储殊词的房中,将她身上中的毒以及后果都和她说了一遍,储殊词听完沉默了许久,但也没说什么,只让她不要告诉花漓漾。若是花漓漾问她,便让花漓漾去找她,她亲自告诉花漓漾。
赵医师应下了,又帮储殊词看了看伤口,经过一夜的时间,储殊词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肌肤如新,没有丝毫的伤疤,甚至于身上其他的伤疤也都在渐渐变淡,不久之后,或许就会消失不见。
这让储殊词有些惊奇,毕竟关于无忧的描述她只在书上看过,没有看到中无忧的人。
如今这么看来,除了她只剩三年的寿命这一点,似乎她中无忧也并无什么坏处。
无忧虽会消耗体内的内力,但即便她内力深厚,却是一直装作身体虚弱的病秧子,也极少动武,这一点对她似乎没什么影响。
身体虚弱便虚弱些吧。
储殊词想起当初在边关听到的花伯漓的话,她竟是也有些期待被花漓漾疼爱是什么感觉了。
想着想着,储殊词便轻笑出声来,她向来强势惯了,突然变得小鸟依人些,倒有些想象不出来了,但心里期待的感情却越来越强烈了。
“瑾瑜,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花漓漾刚走近房内,便看到储瑾瑜眯着眼傻笑的模样不禁问道。对,是傻笑,有些憨憨的,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浅笑,也不是开怀的唇角上扬的露齿大笑,而是眯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毫不克制的不经意露出的很单纯的笑,看起来有些可爱,尤其此时储瑾瑜一身白色亵衣,半坐在床上,头发又些许凌乱,身上少了丝往日的冷清,多了丝温软,让花漓漾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啊?想你。”储瑾瑜微微一愣,不知道花漓漾什么时候进来的,她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之中,话不过脑直接脱口而出,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立刻改口道:“想你今天又端了什么粥过来。”储瑾瑜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还作势望了望花漓漾的手:“粥呢?”
这几日储瑾瑜已经习惯了花漓漾进来手中必端着一碗粥,虽说每一次粥都不一样,但那也是粥,味道寡淡的她只是看着便没了胃口,但是想到是花漓漾亲自端来的,每次也都全部吃完了。
“瑾瑜还想喝粥?那我吩咐厨房去做。”说着,花漓漾便要转身离开,可脸上扬起的坏坏的笑暴露了她的心思。
自然,储瑾瑜也看到了。
“别。”储瑾瑜半跪着起身,立刻抓住了花漓漾的手,抬头望着花漓漾,黑眸微漾,看着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感觉。
“呐,赵医师说你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像以前一样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了,所以这次我是来带你去前厅用早膳的呀,你再也不用喝粥了。”看到这样的储瑾瑜,花漓漾心软了又软,想抬手揉一揉储瑾瑜的头,但总觉得有些怪异,像是她和储瑾瑜的角色互换了一般,有些犹豫。
而她犹豫的这一功夫,储瑾瑜已经回过神来,忙从床上下来,越过屏风快步走到衣橱旁,从里面随便拿出一套衣服,准备换上。
“我来帮你?”花漓漾也跟着走到了衣橱间,看到储瑾瑜突然顿住的动作,以为她不会穿衣,便道。
花漓漾不知道储瑾瑜以往是让侍女更衣,还是自己更衣,但此时,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储瑾瑜,便只能自己给她换。
虽然花漓漾身边也有四个贴身侍女,但对于穿衣这种事,她也常自己动手。花家家训也从小教导她们,有些事可以不亲自动手,但一定要会。会不会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不用。”储瑾瑜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但脸上一直扬起的淡淡的弧度,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遥远。
“那怎么了?”花漓漾不解道。
“此去孤竹,危险难测,这次遭到刺杀,定是身份暴露了,为减少路上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如以往般,着男装。”储瑾瑜将手中的裙装放下,打开另一个衣柜,从里面拿了一套白色衣袍,慢慢地换上。
“那我呢?我要不要也乔装一下?”花漓漾望着在束胸的储瑾瑜,想上前帮忙又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不用。”储瑾瑜低着头系衣带,轻声地回道,怕是花漓漾不明白又解释道:“上次你在马车上没人认得你,而且也没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那...若是有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对你名声不好?”她们的赐婚乃是在终黎王立后大典上,集齐了各国权贵人士,如今各国谁人不知她花漓漾的婚配对象是储瑾瑜,可她却公然与褚喻寻成双成对地出现。
让她和储瑾瑜保持距离是不可能的,即便她扮做褚喻寻她也不会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