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蜜是油盐不进的状态,说完就再次戴上耳机,闭眼听歌。
白黎之见状对司机小声说:“司机师傅,麻烦您一直开,下个转弯别停车。”
时蜜音量真的放很大,没有听见白黎之的这句话。
白黎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才注意到时蜜和乔焱居然只有耳朵长得一样,时蜜更像她妈妈吧。
时蜜爸妈在家里应该很受宠,所以小姑娘性格这样可爱,也那么暖心。
知道他手术没人陪,她就等在他手术室外陪伴他。
而那时,她母亲刚刚去世。
白黎之想到时蜜在十五岁时就失去了妈妈,对她的心疼又浮了上来。
那时候她总是坐在医院安全通道里哭得眼睛肿肿的,不敢让家人看到她哭,都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
失去了妈妈,而她有个明星爸爸,又不能被外人所知晓。
小姑娘内心应该很脆弱。
很想保护她。
白黎之记起上车时她鞋带开了,目光落到时蜜散开的鞋带上。
出租车后排不宽敞,很挤,白黎之上身又不纤瘦,很难蹲下去为小姑娘系鞋带,他犹豫地看向时蜜。
时蜜脸蛋热得红扑扑的,脑袋后仰倚着靠背。
出租车没关窗,窗外的小风掀起她脑袋上的小碎发,毛茸茸的。
白黎之清晰地感受到了心里想要宠一个人的心情,捧在手心里宠,捧在心尖上宠。
白黎之提起一口气,而后硬挤着蹲下去,牵起小姑娘散开的鞋带,为她绕圈系上。
时蜜鞋面上多了细细痒痒的感受,她狐疑睁开眼,就看到白黎之正艰难地蹲着给她系鞋带。
时蜜条件反射的一个膝跳反应抬起,鞋尖正踢到白黎之的下巴。
白黎之:“……”
一巴掌又一脚,就这后车座里狭小的空间,他已经挨时蜜两次揍加一次薅头发。
白黎之揉着下巴哭笑不得:“小祖宗,我是在给你系鞋带。”
时蜜戴着耳机,没听到,睁大双眼瞪着他。
白黎之起身坐回来,倾身扯掉她耳机,清晰地说给她听:“我说,小朋友,我是在给你系鞋带。鞋带松了,容易跌倒。”
时蜜眼睛瞪得更大了,白黎之居然给她系鞋带?
他这真的是有天大的事要求她啊!
难道是来求她回去继续演戏?他赔不起赔偿金了?
白黎之右手撑着司机椅,左手撑在时蜜身侧,几乎是半圈着她的姿势,温声说:“我之前考虑事情出现了偏差,做了错误的决定,说了伤害你的话,现在知错了,所以来向你道歉。时蜜,我怎么样做,你才能给我一个原谅我的机会?”
时蜜愣住了。
白黎之好像是真心来道歉的,只为道歉,不为别的事。
“什么?你,我。”
时蜜结巴了。
他既然真心道歉了,她好像应该原谅他。
可是她好像不甘,不想就这样原谅他。
他伤害过她,态度恶劣地伤害过,他不好,没有她记忆里的那个“哥哥”好。
他让她不要烦他,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她。
她难过了那么多次,哭了那么多次,她真的不想这样轻易地原谅他。
白黎之像回到了她十五岁那年认识的哥哥,他温柔说:“我认真向你道歉,给我一个原谅我的机会。”
时蜜果断道:“不能。”
白黎之:“……”
时蜜感觉到白黎之的真心道歉,她就好像突然从公主之位,登基成了太上皇。
她挑着眉毛,一副天下皆归我的高傲表情。
“司机师傅,麻烦路边停车,”时蜜扬声说,“有人要下车。”
司机师傅已经听了半晌后面“小情侣”的吵吵闹闹,打趣笑问:“你俩吵完了?是谁要下车啊?你下车还是你对象下车?”
时蜜:“……”
“他不是我对象,”时蜜小姑娘的声音又别扭又软,说着又发狠,“他是我孙子!”
白黎之:“……”
“是这位先生要下车,”时蜜说,“师傅,麻烦您停车。我有钱,这位先生没钱,师傅您得听我的。”
白黎之哭笑不得:“时蜜,我没带手机没带钱,你不会真让我下车吧?”
司机师傅就是出来赚钱的,当然得听时蜜的,靠路边停下。
时蜜推开车门,作势要抓白黎之头发把他给扔下去:“要么你自己下车,要么我推你下去。你可以借个手机给你助理打电话,你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回不去家。”
白黎之到底还是个体面的人,明明是被时蜜赶下车,还能做到微笑下车。
他下车体面地站在车边,俯身说:“时蜜,你回……”
“麻烦不要再来烦我。”
时蜜“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火葬场干什么?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