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为何要说自己的好话,李泌没问,两位张好友也没多说。在他们看来,贺知章是慧眼识珠,为大唐守护一颗今后能做栋梁之材的参天大树。
李泌也觉得贺知章是这样想的,故而三个人也就没再说起这件事。
话题又转到裴耀卿身上。
“小友,上次因为一言定价之事,你生生的让孟温礼捡了个便宜,做了刑部侍郎。这次,你是不是又打算让裴耀卿也进入朝堂啊?”张九龄打趣道。
“他做不做得上侍郎我不知道,但给玄宗留下一个好印象那是一定的了。”李泌笑着说道。
“哦,你这么有把握吗?”张说也觉得李泌越说越玄了。
“老友不信吗?有一次道士吴筠对我说过,玄宗曾问过他,人死了以后会不会升天做神仙。”
“那吴筠怎么说的?”
“吴筠说,得道才能升天。”
张说和张九龄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泌也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玄宗和太宗皇帝一样,为上位杀戮过重,恐怕有心结。而我那梦做的有板有眼,所以他宁愿相信那神人是太宗皇帝。而我说起此事的时候,只说梦中看到一神人,一个字也没说那人就是太宗皇帝……”
张说和张九龄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此子日后若是入了朝堂,怕是一位朝堂争斗的好手。
同时,两人也都感叹着,玄宗到底是有眼光的,亲点了这么一位神童,实乃大唐之幸也。
午时开市的鼓声响起来后没多久,郑镒进来说道:“长安府尹裴耀卿求见。”
张说一愣,随后就笑着说道:“李泌小友,神人也。”
裴耀卿进来后,刚刚给张说行过礼,就看见李泌就坐在张说身边,俩人还像祖孙一般亲密。
裴耀卿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对张九龄拜手说道:“子寿兄也在,在下倒是没想到。”
其实他没想到的不仅是张九龄能在这里,还有李泌。倒不是他不知道李泌和张说的关系,而是他没想到李泌会赶在他前面先来了这里。
看到张说和张九龄都看着他笑,裴耀卿明白自己不用多说了,李泌已经把自己审赵大一案给这两人说了。
“焕之兄,今日领教这神童的厉害了吧?”张九龄笑着说道。
“厉害倒是说不上,就是那梦做的可是离奇古怪的很。”裴耀卿看着李泌说道。
几个人都笑了,笑过后,张说招招手,让裴耀卿站过来些。
离得近些后,张说道:“焕之,老夫觉得,你这前途说不定就在这梦上。”
“恩师,此话怎么讲?”
张说却不说了,只是看了张九龄一眼。
两人相处多年,早就有了默契,张九龄就说道:“焕之兄,你上奏给朝廷的奏表中,写不写李泌做的这梦?”
裴耀卿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故而来恩师这里商讨一番……”
看到李泌正看着他笑,裴耀卿不说下去了。
张九龄笑了笑说道:“那神人也说了,律法无外乎人情,一味严酷执法,只能让百姓畏法而不敬法,最后就是表面太平,实则暗底下怨声载道,暗流涌动。你何不借这神人之口,把这话告诉圣人,也让他对赵大这种孝子法外开恩时,有了借口。”
“圣人重律法,不知会不会法外开恩。至于这神人入梦一事……”裴耀卿转眼看向李泌,突然喊道:“李泌,你说说,这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泌白了他一眼,回道:“你心里想它是真的便是真的,你想的是假的它自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