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逃户就地入籍一事是好事,可办理此事的官员有了私心,那就是好事办成坏事了。按理说,纳税的农户多了,帝国的仓廪必然要丰实一些。
可这丰实不应该是农户多交税换来的,而应该是交税的户数多了换来的。
“宇文融之策若是长久用下去,天下逃户必然会再次增加不说,乡间民众怨气也会越来越大。”这是员修撰曾经对李泌说过的话。
可宇文融上报给玄宗说,府库中铜钱堆积,绢帛盈库,已是比先前多出了五成。对宇文融这种不管天下农户怨声载道,只讨玄宗一人开心的做法,朝中多有不耻之人。在李泌看来,这家伙就是大唐现在最大的舔狗。
不过,宇文融在与张说同朝为相的时候,因为掐来掐去,相互攻讦,被玄宗斥责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私斗不休,也把宇文融赶到魏州做刺史去了。
现在,张说再次入相,宇文融也觉得有了希望。而玄宗东西库藏里已经不太丰裕,也是宇文融觉得自己能再次入相的希望。
论起给玄宗搞钱来,这大唐宇文融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张说与李泌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后,一致断定,宇文融一定会回来再次入相。
“圣人缺钱,力士怂恿,宇文融再次入相,已是定局。”张说说道。
“朝中各位大臣所议,圣人听不见吗?”李泌问道。
“如何会听不见?故作耳聋乎。”
“这圣人也是醉了,为了钱得罪天下人。”
“唉……比起开元初,圣人已是变了许多。”
李泌心说这不过是开始罢了,以后他还会变得更加天怒人怨的。
李泌又问道:“老友先前让你那门人给我带话说,宇文融入相一事是死局,无解。不知老友是何意?”
张说一听,顿时一脸诡异的看着李泌,说道:“既然圣人一意孤行,非要让宇文融入相,那么,这盘棋便是死局,无解之局。你知道昨日你见的我那门人是谁吗?”
李泌说道:“知道啊!他与我家是同族,叫做李寅。”
张说点点头,又笑着说道:“先前宇文融挑动御史台那帮人弹劾老夫时,里面就有这个李寅。”
李泌一愣,心说这人不是你的人吗?怎么还会和御史台那些人一起弹劾你?
看到李泌一脸不解的样子,张说说道:“宇文融入相之时,便是老夫致仕之日……”
致仕,李泌明白,就是官员退休了。
这也不难理解,鉴于先前这两位在朝中拿着朝廷的俸禄私斗,玄宗肯定不能让他们同朝为官。
李泌想知道的是,那个李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致仕后,李寅便是老夫留在宇文融身边的一把刀……”
李泌明白了,那个李寅是张说玩的无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