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大佬要石化的时候,大佬动了。
就是这动作有点不太妙,男人突然左手压在地面,右手按住左胸口,冷白的脸上眉心微拧,垂头痛苦的薄唇轻抿。
江也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要去扶他,男人身子前倾,一口心头血,就落在了他透明的身体上,又坠落在地。
江也看着他扶在胸口的手蓦的落了地,身子恍惚的向前,膝盖在地上摩擦出一道深深的擦痕,混着泥土和雨水,一直跪爬到碑文前。
江也是真的怕了。
不是为自己害怕,也不是为大佬生死害怕,而是被男人这深沉到即使不知缘故,却压抑到无处释放的绝望悲伤,吓到了。
他回头,看见男人指尖沾着血,在他碑文名字后面,一笔一划,执着又坚定的写下:永生,挚爱。
江也:???????——
*
顶流明星江也死于意外的新闻热度上了一阵,便被又一对模范明星夫妇出轨的八卦代替了。
热度是没了,主人公还在。
江也坐在全市最贵最让人趋之若鹜的公司顶楼办公室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男人办公。
外面的太阳猛烈,就跟前几日末日般的暴雨没存在过一样。
江也无聊,看看前面的人,又看看外面的天。
那日之后,救护车到场,担架上的男人紧闭着眼一动不动,江也一时着急忘了自己是个跳不出圈的孤魂野鬼,追着跑了几步想看看他什么情况,结果竟然一直跟到救护车上,又去了医院。
除了谁也看不见他,他什么也摸不到,魂儿倒是自由了。
大佬昏迷三天三夜,他守了几天,出于感动和愧疚还有宇宙大的好奇。
大佬出院,他就跟着过来了。
“咳咳。”
办公桌前的男人脸色依旧病态的白,冷冽的五官也依旧透着淡漠疏离,他手握拳抵在唇角压下咳嗽,继续手里重要的文件。
外面的助理似乎听到老板咳嗽,敲门进来。
手里捏着药,还没等说话,就被男人冷冷一眼禁了声,原地退回。
江也起身,走过去打量起药片,退烧的,再看桌上的文件,厚的比片场台本还多。
知道对方看不见听不到,江也坐在办公桌上无聊的絮叨:
“这人在世上,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身体要是完了,那就什么都没了,看看哥,大好青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红透娱乐圈半边天,死了不也就啥都没了?”
“再看你,这些文件什么时候处理不行,吃个药能用多长时间?要是身子垮了,你的这些家产都给别人做了嫁衣,钱没了,房没了,老婆也得改嫁,谁愿意留在一个病秧子身边啊。”
江也纯属话唠,学着拍戏去村里大婶那一套絮絮叨叨,眼神无聊的望着窗外。
谢忱停下,伸手按了下太阳穴。
耳边似乎有断断续续的幻听,是他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样的俏皮絮叨。
眼神无光的看向窗外。
男人与生俱来的清冷矜贵,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空洞的无助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