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怀惶惶地揪着衣角,听到林染久违的清冷声,忍了这么多年的泪不知怎的忽然就忍不住了。
他强忍着鼻尖的酸楚:“原来你还记得我。”
林染看他刚才还好端端的样子,忽然就一副要哭的模样有些愣怔:“你为什么哭?”
她看着本子上扭曲的植物画稿,好像自己每次碰到他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明明该哭的人是她。
她合上画稿,盯着他眩而欲泣的模样。
良久,她顿悟般的问:“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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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两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小楼。
今天安幼清和莫如令都不在,他特意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还带着一副墨镜。
走出小楼,路上的土路还有些湿润,他随便找了一个村民问:“你知道李家在哪儿吗?”
“李家?李珊家?”村民反问。
“对!”
村民往后头一指:“你往村后走,门前种了一棵杏树的就是李珊家。”
那是一户古朴的院落,从外部装饰看起来似乎比其他村民殷实些。
一个30岁左右的青年女子穿着一身旧式蓝衣坐在门槛上玩蚂蚁,是不是露出不符合她现有年龄的憨笑,似乎智力有些问题。
他伫立在痴傻女子面前,熨烫整齐的西装裤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痴傻女子拍掉了手里的蚂蚁,偏着头看他。
“柳儿哥?”
她清澈的眼睛眨了眨,下一秒喜上眼眸激动的拉着他大喊:“柳儿哥!柳儿哥!你回来看我了!”
“放手!”张若玄嫌弃地看着她拽着自己的袖子,心想,柳儿哥?难道是柳蕴之吗?
可惜痴傻女子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兴奋的拉着他的衣袖,兴高采烈地蹦跶:“柳儿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说着她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张若玄本就已经强耐着性子,看到她出格的动作顿时瞳孔骤缩,猛地一把扯开了衣袖,长腿一身冲着她就是一脚。
痴傻女子顿时被踢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小珊!怎么了?怎么了?”哭声惊扰了屋里的人,一个像是女子父亲的人慌忙跑了出来。
看到女儿被人提到在地,冲着张若玄偏要破口大骂。
可张若玄不给他这个几乎,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叠百元钞票甩了甩,矜贵地理了理衣袖,冷声道:“有个事想问你。”
小姗父亲收了钱,态度顿时好了很多,连忙好声好气的请张若玄进屋。
传统木屋的采光不好,整个屋子都阴沉沉的,院子里的猪圈发出臭烘烘的味道,即使坐在屋里也能闻见。
他坐在堂屋中,审视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量尺来回打量着小珊父亲,清淡倨傲。
“当年你捡到柳蕴之时,他身上有很多钱?”他不紧不慢的问道。
小珊父亲顿时警铃大作,以为张若玄是来找事儿,立马怒道:“怎么可能!那个白眼狼身上一分钱没有,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他的,这么多年我还没找他要抚养费,他还好意思到处编排我!”
张若玄自然看出他在虚张声势,冷哼一声,目光凉薄:“我不是他的人,你只管实话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身上有一块长命锁,在哪儿?”
针尖一样锐利的目光落在小珊父亲身上,顿时一股威严落在他身上,他冷汗涔涔无可奈何的说道。
“长命锁我早就卖掉换钱给我女儿治病了。”
张若玄凤眼一眯:“你那知道什么?”
小珊父亲紧张地扣着粗糙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了光,忙不迭的说道:“有有有!”
“那块长命锁上刻着一个柳字,所以我们都管他叫柳儿哥,柳蕴之这个名字是他读书后自己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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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阴暗的房屋内,阴冷的光线越过斑驳的光影投在男人阴恻恻的脸上,花瓶瓷器碎了一地。
张若玄在电话那头默然听着张如沐疯狂的举动。
锐利的瓷器砸在墙壁上,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渗透,一点点洇开了地毯上的血花。
“你这个贱人,就是死人也不让我安生!”张如沐死死扣着手心,眼中迸裂出疯狂的恨意,仇恨的火焰在他胸口猛烈燃烧,气息不稳的汹涌起伏。
“哈哈哈!既然你敢留着这个野种,我就让他跟你一样生不如死,受尽折磨!”他疯狂的笑着,癫狂失色的模样哪里还有前总统半点端庄优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