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清觉得心头忽然堵得慌,早知柳蕴之这样难缠,当初在男校初遇,她就不应该出手帮他。
怕一会儿张若玄和元离出来看到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她一把将他挥开。
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柳蕴之成了元离的儿子,她还不知道陆以燃会如何选择。
究竟是向江白卉妥协,还是让她承受这场无妄之灾。
一想到江白卉,她就不由得想起她那双媚态横生的眼睛,和她糟糕的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她也许真的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在华国好好生活下去。
安幼清一声叹息走进暂时扣押着江白卉的房间。
她只是因为拍戏而临时住在这里,除了第一次带江白卉介绍这个房间之外,这还是她第二次进来。
房间里燃着玫瑰香薰,原本发着腐朽的烂木头味的房间,老木衣橱里挂着她颜色鲜艳的长裙,原本一团死气的房间,就像装点了瑰丽的花朵,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江白卉默默坐在床边,白皙的小腿耷拉着红色高跟鞋在床边晃悠悠。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门,直到安幼清走了进来,她才抿了抿唇角,空洞的眼眸漾起浅笑:“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很久了。”
安幼清不敢直视她的眼眸,坐在离她不远的桌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江白卉神色淡然,她歪了歪头:“他们说是我糟蹋了陆以燃,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你们都吃了酸叶果,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安幼清勉强说道。
江白卉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相信我的。”
安幼清深吸一口气,忽然涌起说不上来的难受。
“陆家来人说,要是我和陆以燃结婚就能免了我的罪。”她继续说着,晃晃悠悠的小腿像海中无枝无依的桨,纤弱到了骨子里又坚定地无法言喻:“让我和男人结婚,还不如让我去死。”
“安幼清,我要死了,死前能让我好好看看你吗?”她忽然下了床,跪伏在安幼清的膝边仰望着她,眼睛里苍白脆弱又有着即将赴死的从容与坦然。
安幼清被她眼中闪烁着的热所触动,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你可以不死的。”
江白卉勉强的笑了笑,像被抽断了养分的花,在枯萎前努力盛放:“你知道吗,我来剧组面试,就是想接近你杀了你。”
“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你,嫉妒你比我漂亮,比我有钱,什么都比我好。”
“那为什么不杀了?”
江白卉笑着,眼角有些泪意:“因为你太好了。”
她下不了手,更说服不了自己做出任何伤害安幼清的事情。
安幼清忽觉喉咙有些哽咽干涩,她要是真的好,就不会同意杀了江白卉,她是把她推入死亡的刽子手之一。
“江白卉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她说着,忽然被江白卉搂入怀中,眼前一片火红色的柔软,恍若跌入昳丽的玫瑰花海。
头顶是她柔软的声音,花枝一样的她声音颤抖而压抑:“安幼清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我侍奉的不是陆以烈,而是你,该多好!
一天后,岛上人人惊传——江白卉畏罪自杀了。
有人看见江白卉从悬崖跌入海里,浪花一卷,人就没了踪影,只剩下礁石上一滩鲜明的血迹。
经相关人员鉴定,正是江白卉本人的血迹无疑。
悬崖边有她临死前写下一封忏悔信,心中写明了她是如何鬼迷心窍溜进陆以燃的房间里,同时也说了她的诡计未能得逞,她和陆以燃之间并无肌肤之亲。
她是外国人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华国字写的并不熟练,歪歪斜斜比小学生还不如的字迹,每个字都写得极为认真和郑重,阐明她和陆以燃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应该是江白卉对这世界最后的善意。
江白卉的死成了这场事故的终结,即使岛上记者无数,也不敢大肆报道,只是委婉地在报道中提到,电影的女二在电影拍摄结束后意外身亡,其余只字不提。
杀青宴结束之后,人们离开了海岛,这个原本与世隔绝的村落重归宁静。
“真没想到那个江白卉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种人!”
“她可是个女人,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非想不开搞迷-奸这一套!”
“女人也想入赘豪门呗,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