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面前,她不好说儿子儿媳妇什么,但心里窝着火,便看这个儿媳妇不顺眼了。
楚寒冷笑一声,假装看不懂三人的神情,笑看向孙老太道:“奶,娘说剩下的肉都留给您,您最疼我了,您也是乐意把肉给宝儿吃的吧?”
“乐意乐意,宝儿吃吧,奶不吃肉,奶吃菜就行了。”孙老太笑道。
楚寒看向马氏,“娘,奶说肉都给我吃。”
马氏咬了咬牙,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道:“那行,你吃吧。”
“谢谢娘。”楚寒当着马氏的面,吃下了一块又一块肉,还时不时咂嘴,“真好吃啊,肉真好吃,奶,我明天还要吃肉。”
马氏一听赶紧道:“哪能天天吃肉?咱们家可没那么多的银子买肉,你爹又要买纸笔了,钱省下来给他买纸笔吧。”
“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楚寒学着原主泼皮的样子,撒起波来。
孙老太最疼孙子,哪有不依的,“行,肉也吃,纸笔也买,春秀,明天你去镇上买纸笔的时候,带块肉回来,宝儿可是你儿子,你总不能委屈他。”
“行,都听娘的,给他买肉。”马氏不情不愿道。
好在只是暂时认这混小子当儿子,要是以后都让他当儿子,她非得气死不可,只要她怀上孩子,就立即将这个小混蛋赶出去。
楚寒把最后一块肉吃下去,对孙老太道:“奶,明天您带宝儿去县城买肉吧,顺便帮爹带纸笔回来。”
“那咋行?你们不会买,要是买错了咋整?”马氏赶紧道。
楚寒道:“不会买错的,爹用的是二十文一摞的纸,五十文一支的笔,我都记着的。”
马氏还要再说什么,孙老太道:“就听宝儿的,明天我和宝儿去镇上买,你在家好好陪着老二念书。”
马氏握紧了筷子,没再说话。
虽然孙氏处处顺着她,但在一些银钱的事情上还是孙氏做主,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控在孙氏手上,她要买什么都得问孙氏拿钱,孙氏要是想自己去镇上,她也不能说什么,孙氏始终是婆母。
孝字压顶,马氏再横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次日吃过早饭,孙老太就带着楚寒往镇上去了。
镇上离村子还是有些远的,孙老太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她也舍不知是累着孙子,所以忍着痛花了两文钱带着孙子在村口坐了牛车。
村里人对楚家将许氏母女分出去的做法很不满,虽然表面上说是许氏主动提出分出去的,但楚家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要不是孙老太本就有这意思,许氏不可能能分出去单过。
这八成是楚家人的意思,但楚家人又怕人说他们的闲话,所以让许氏说是自己要分出去的。
抢了人家的儿子,然后把母女三个赶出去,楚家人这样行事,真让人看不起,楚老二两口子还是读书人呢,竟也做得出这样的事来,也不怕坏了名声。
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大家也就私下里议论几句罢了,不会在明面上说什么,因此,孙老太只是受了些异样的眼光,没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
到了镇上,楚寒嚷嚷着要吃零嘴,孙老太便带着他往零嘴的铺子去了,一问之下,花生酥二十文一斤,桂花糖,花了二十五文一斤,孙老太买了半斤花生酥,花了十文钱。
看着手中一大包的花生酥,想到以前女儿每次带回去的那几块花生酥却说要十文,她有些傻眼,感情女儿每次问大儿媳妇要钱买零嘴,只给孙子带了几块回去,剩下的钱和零嘴去了哪里,不用问她也知道。
孙老太原本昨日只是气女儿回去打秋风,不顾娘家,如今才是真的彻底恼了,女儿这是把娘家人都当傻子吗?
欺负她一把年纪多年不来镇上,也欺负许氏母女三个没空来镇上,所以就这样哄骗人。
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楚寒和孙老太经过一家成衣铺子,楚寒眼尖的发现里面放着许氏做的衣衫和鞋子,便对孙老太道:“奶,那不是大伯娘做的衣衫鞋子吗?怎么会在铺子里?”
孙老太当然也认出来了,带着孙子进了铺子。
“老太太,要买衣衫吗?”掌柜的以为孙老太要买衣衫,赶紧迎向前笑问。
孙老太指着许氏做的那身衣衫问,“这衣衫咋卖?”
“五十文。”掌柜的问。
孙老太惊讶,“五十文?”
“老太太,不瞒您说,这衣衫并不是小店做的,是别人寄放在这卖的,所以才卖这个价,要是小店做的,可不止这个价,您看这手艺是极好的,就是料子普通了些,所以才卖这个价,要是换个好料子,七十文也是卖得起的。”掌柜的以为她嫌贵,赶紧解释道。
孙老太稳了稳心神,又问了鞋子。
掌柜的道:“鞋子三十文。”
从铺子出来,孙老太整个人都不好了,许氏做的衣衫,布料是自己织的,只是花了十几文丝线钱,鞋子的料子是做衣衫剩下的残料,就鞋垫花了五文,成本大约是二十文,但卖价却是八十文。
卖到这个价还不是她最震惊的,她最震惊的是,女儿竟然真的把许氏做的衣衫鞋子拿出来卖,卖了钱贴补婆家,还哄骗她说日子穷苦难过,连丝线钱也没有还回娘家半文。
气死她了。
孙老太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女儿面前,狠狠打她一顿出气,这个白眼狼,白疼她十几年,竟然是个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楚寒看着孙老太一阵白一阵青的脸色,暗叹不已,上梁不正下梁歪,孙老太自己是这样的人品,教育出来的儿女能好到哪里去?
楚英子固然可恨,但根还在孙老太身上,孙老太这是自作自受。
孙老太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去找女儿闹,但心里已经当没生过那个女儿,以后女儿再上门,她要拿扫帚打出去。
买了块肉,孙老太问了卖纸笔的铺子,又带着孙子去买纸笔。
“我们要二十文一摞的纸和五十文的笔。”孙老太朝掌柜的道。
掌柜的拿了她要的东西过来,楚寒却发现不对。
楚寒道:“不是这种,我们要的没这么好。”
“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没错啊。”掌柜的道。
楚寒便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楚文平时要的纸和笔,“我们要的是这种。”
“这纸是十文一摞的,笔三十文一支。”掌柜的道。
楚寒假装不解的问孙老太,“奶,这价格为啥和娘说的不一样?”
孙老太气得头顶冒烟,女儿想着法在娘家捞好处就算了,连儿媳妇也变着法骗她的钱,这一个个的,真是好样儿的!
回到楚家,孙老太将东西忍在马氏面前,怒问:“你不是说纸二十文,笔五十文吗?为什么我去买纸才十文,笔才三十文?”
“可能是跌价了。”马氏轻咳了一声道。
孙老太拍着桌子,“我问过了,价格和以前没变过,马春秀,你好歹也是秀才先生的女儿,咋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每次在我这拿钱买纸笔,自己要私扣下一半,你说,那些钱你都弄哪去了?”
难道是拿回去贴补娘家了?
要是这样,她就更要气死了,别人家的女儿都知道贴补娘家,只她的女儿一个劲在娘家捞好处,她的命咋就这么苦?
“好吧,既然娘知道了,我就实话跟娘说了,我是私留了些钱,但我没乱花,我买药了。”马氏道。
孙老太一愣,“买药?买啥药?”
“当然是买调理身子的药。”马氏抚摸着肚子,“我一直想给相公生个儿子,这些年一直没放弃过,但又怕吃药娘舍不得银子,就只好借口买纸笔多拿了一些。”
孙老太半信半疑,“真的?”
要是钱买药吃了,为了给楚家生孙子,她是不会怪马氏的。
马氏道:“当然是真的,娘不信我去给你拿方子。”说着回屋去了,不一会儿拿了方子过来递给孙老太,“呶,这就是大夫给我开的方子。”
孙老太也识得几个字,认得上面都是些药名儿,便信了她的话,看了她肚子一眼,“这药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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