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坐在休息区给应驰改试题,听见那群人肆意的笑声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因为距离有些远,有人说话有人笑,还有人拍大腿,闹哄哄的。
她根本没听仔细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钟薇薇站在她旁边,一直在看应驰,因为他激动的时候声音比较大,所以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她忍笑地指指赵靖忠:“好像是那个大块头想追你,应驰不同意。”
应欢:“……”
她一脸震惊地看向赵靖忠,完全不敢置信:“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
赵靖忠就是俱乐部里25岁高龄还没毕业的那个,平时讨句称赞,多跟女孩子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大高个,害羞程度跟他的身高块头完全反差。
应欢斩钉截铁:“你肯定是听错了。”
钟薇薇摸摸下巴,转回头看向她,笑眯眯地:“应驰好像给你放出男朋友标准了。”
应欢茫然:“什么?”
“好像是要180以上,还要长得帅。”
应欢沉默了几秒,小声说:“长得帅是必须的吧。”
钟薇薇哈哈大笑:“对!”
应欢转头看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以前问你,你总说不清,我很好奇。”
钟薇薇想起应驰明明很单纯的少年脸,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却像是会勾人似的,她低下头,扣了一下裙子上的扣子,像是要描绘那个人的样子似的,轻声开口:“我喜欢长得白一些的,笑起来好看的,单纯热血的……”
要是桃花眼,还特别好哄的那种男生。
应欢把她的话过了一遍,脑子里晃过一个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前台小妹忽然兴奋地喊了句:“小医生,你快过来,有人给你送花哦。”
应欢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送花小哥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大捧鲜红欲滴的玫瑰。
从来没有人给她送过花。
钟薇薇愣了几秒,推推她:“谁给你送花了?”
应欢迟疑地摇头:“不知道。”
她过去把花签收了,想看看是谁送的,钟薇薇帮她把那捧玫瑰花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一张卡片,“谁啊,这么神秘?”
应欢想半天,也想不出谁会给她送花,近期唯一说过要送东西给她的男人是徐敬余,他给她拿了一块金牌。
想不出个结果,她把花塞给前台小妹,“你把花插进花瓶里吧。”
小妹抱着花问:“你不带回宿舍吗?”
这么一大捧花带回宿舍炫桃花吗?
应欢摇头:“不带。”
应欢跟钟薇薇一转头,就看见陈森然经过她们身旁,少年阴郁着一张脸,跟应欢的目光对上,语气不善:“看什么看,牙套妹。”他看了眼她身后的玫瑰花,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哦豁,你还有人追啊?什么人眼光这么差。”
应欢皱眉。
从天津回来后,陈森然对她的敌意有增不减,上次她说了句“猪又不打拳”之后,他对她的厌恶更严重了,好像大家越喜欢她,他就越讨厌她。
应欢从来没这么招人讨厌过,她也很费解。
她做的事很过分吗?
钟薇薇看向陈森然,皱眉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应小欢没惹你吧?”
陈森然瞥了她一眼,冷笑:“你又是哪根葱?关你屁事。”
钟薇薇被惹到也是个急脾气,冲上前一步,应欢拉住她的手,冲她摇头。
陈森然哼了声,转身走了。
钟薇薇气个半死,她用手对着脸扇风:“这特么谁啊?气死了,很久没遇上这么冲的人,一上来就怼人。”她眉头皱得很深,不解地看她,“你干嘛不骂回去,不太像你。”
应欢看起来像个软性子,但她从来不任人欺负,遇柔则柔,遇刚则刚。
“他一向不喜欢我。”应欢脸色淡淡地说,把她拉回休息区,“就是俱乐部运动员,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算了,不用管他,他没多久还要参加比赛,我要是把他惹急了,闹起来不好看,我只是个小队医,没参赛队员重要。”
吴起之前找她谈过,如果陈森然再出言不逊,就当他不存在,别太在意,有什么事后去找他,他再去找陈森然。
总之,就是要让着他,能安抚的时候尽力安抚。
钟薇薇还是有些气不过:“说是这么说没错,但就让他这么欺负你么?”
应欢好笑:“没那么严重,其实整个队里就他不喜欢我,其他人都对我很好,徐敬余还说我是团宠来着。”
“团宠啊……”钟薇薇揶揄地看她,“那他呢?宠你了么?”
应欢瞬间想起上次在酒店餐厅,他懒洋洋的一句“我这不是宠你了么”,她脸一红,哼了声:“没有,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钟薇薇笑而不语。
徐敬余一直注意这边的情况,他看到应欢签收了一束俗气的玫瑰,皱了皱眉。
下午训练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去倒水,状似不经意地问前台小妹:“那花,谁送的?”
小妹啊了声:“不知道啊,送给小医生的,连卡片都没有。”
“连卡片都没有你也让人进来?”
小妹解释:“只是送花没事的吧?韩医生的追求者也经常送花过来啊。”
徐敬余双手撑在大理石柜面上,手指敲了几下,“俱乐部里很多都是准备要参赛的选手,别让人在花里面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小妹一愣:“花里还能放兴奋剂不成?”
他拎起水瓶站直了,哼笑:“说不准。”
小妹看着他的背影,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压根没放心上。
因为应驰给应欢下了男友标准,俱乐部里一群人的心思全被消灭了,因为180以上,还不能是赵靖忠那种超重量级的运动员真不多,也就五六个。
除了徐敬余是标准的帅哥之外,还有两个勉强长得还可以。
但应驰说了,“不能是拳击手,免得他姐要操两份心。”
本来有点那个心思的人都被这一句捻灭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小祖宗一句话,小医生就有求必应。
他说不行,就肯定不行。
一时间,把应欢潜在的桃花一举歼灭了。
应欢对这件事也不在意,中午吃完饭依旧抓着应驰去复习四级,“你这次考不过的话,明年就更难考了。”
应驰坐在地板上,桌上乱糟糟的都是习题,他用笔戳戳脑袋:“还有几天考试?”
应欢:“半个月。”
“好快啊……”
应驰烦躁地低头刷题背单词。
应欢手里拿的是六级资料,上面仔仔细细地标注了重点,她看了看应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抱着资料去找徐敬余。
昨晚他给她发微信,让她把资料给他一份,快考试了,他复习一下。
不过这件事要瞒着应驰,免得他炸毛。
应欢走到休息室,门半掩着,她直接推开,入眼便是男人套衣服的动作,她愣了一下,也就一秒的时间,徐敬余已经把衣服拽下了。
他看见她,微微挑眉:“给我送资料?”
徐敬余的光着上半身的模样应欢见过很多次了,所以也没多害羞,只是男人身体过于挺拔健壮,完完全全是一副成熟男人的躯干,荷尔蒙十足,以至于她经常会忘记他还是个大三的学生,也是要考试,要面对学业的。
她把资料递过去:“都划过重点了,不过你来得及么?”
徐敬余低头看她,笑道:“你给我补补?”
应欢刚要点头,猛地想起一件事,“你不是在美国做过八个月的康复训练吗?英语应该很好才对。”
徐敬余卷着试卷在她脑门轻敲了一下,靠着衣柜门,睨着她:“谁跟你说口语好考试就一定能考过的?”
“反正不会差。”
“行吧,我自己找时间复习一下。”徐敬余看看时间,拽起黑色背包甩到肩上,“今天我爸过生日,我得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