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要再哭了,哭了这么多日,当心哭坏了眼睛,大夫不是说了吗,承儿不会有性命之忧。”岭南侯心中也是着急,可是着急又能有什么用,整个家如今又靠他撑着。
“我能不哭吗?唯一的儿子至今昏迷不醒,那个所谓的大夫,还不是端王府里的,他说的话能有几分是真的?可你,偏偏要碍于颜面,不肯去找太医,就连大夫也不愿意请。”如今伺候在他们儿子身侧的,还是口风紧,跟随侯府时日最长的丫头,叫她如何不伤心,不生气?明明是受了伤,可怎么就像做贼一般?
“那端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夫君不是向来忠君的吗,怎么如今却站在端王的一边?夫君可不要忘了,太后与我们家可是有亲的。”侯夫人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承轩,这说话的语气还有眼神,让岭南侯不禁心头一紧。
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事,说话怎么还如此不小心?若这件事传到太后跟皇上的耳中,你还要不要命了?”侯夫人挣开他的手,愤愤开口:“我唯一的儿子,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还昏迷不醒,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夫君难道是惧怕端王手中的势力,才向端王投诚的吗?”
岭南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妇人,曾经举案齐眉的妻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他从未认清过卧榻之侧的妻子?
“好了,你先休息,等日后你会明白的。承儿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置之不理?”
他效忠的是先皇,先皇在世之时,弥留之际亲口若说,将皇位传给端王,可诏书上面却写了传位给太子,那诏书是假的。若太子是一个贤明君主,他们自会拥戴,可他只贤不明,太后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所幸端王也是有一番能耐,在新皇登基,成为了胤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位摄政王。
当沈云卿在床头醒来之时,青衣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了,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他坐直了身子,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下去,他将衣服捡了起来,这是青衣为她披上的吗?他居然趴在床头睡着了。
“怎么不好好躺着?若是想坐起来,怎么不叫我?”
听到声音的青衣终于眨了眨眼睛,盯着沈云卿看了许久,又低下了头,神色暗淡。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他趴在床边睡得那么熟,她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可是她知道,她没有死。她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可是她的一只腿不能动,废了好大力气才坐了起来,并且没有惊动他。
他应该也是累了吧,否则换作平日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便能立刻惊醒,这便是他身居高位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