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走近,李承轩突然笑了起来,这笑意,灼伤了青衣的眼睛,两个月不到,他竟瘦成这个样子了。
不仅如此,隔的那么远青衣都能清楚的闻到血腥味,还有腐烂的味道,是他的伤口没有处理的缘故。
“没想到皇上来的这般勤,倒是让臣受宠若惊啊。”他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就像是六七十岁人的声音。
沈云卿倒也不嫌弃,在他身前蹲下了身子,看着他明明很痛苦,却还要强颜欢笑。
这样的李承轩更让他看着不舒服,不知道多少次动了想要杀他的念头,可是每每想到青衣会怨他,便又忍了下来。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
“你不该将青衣藏起来,她是朕的妻子,你可知道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听到这话,毕影也愣了,这一年多竟是岭南侯将皇后娘娘藏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皇上会这般生气。
毕影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衣,只见她面色镇静,只好继续看下去。
李承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他双目猩红,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
并不因为他是皇上就会畏惧,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想着死在这里,见不到青衣最后一面,有些遗憾罢了。
“你的妻子?这话皇上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当初若非你暗中动手脚,逼迫她,她又怎么会嫁给你?”他只恨自己的无能,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至少那个时候,青衣心里还是有他的。
“若你真的有那个能力,就算朕再有手段,也是无可奈何的。”
闻言,李承轩沉默了。
“朕已经忍你多时,你应该知道,这一次不论如何朕不会放过你,至于岭南侯府……岭南侯旧疾复发,突然暴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可怜了你爹娘,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死了,便无人为他们养老送终了。”
说罢,还不忘再看他一眼,除了保持方才的沉默,便没有其他的反应。这倒是让沈云卿刮目相看,还真是不畏生死呢。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青衣已经听不清楚了,只知道沈云卿一心想要李承轩死。
不论出于任何理由,青衣都不会放人不管。就算她门曾经没有过婚约,那他也是邻家的兄长。
直到沈云卿离开,又有人进来,在李承轩的身上泼了一桶水,李承轩痛苦的挣扎着,直到晕厥,青衣看得出来,那不是一桶普通的水。
眼看她按捺不住,毕影连忙抓住她,将她带离这里,二人走了不知多远,青衣终于挣开了束缚。
她要往回走,毕影却拦下了她。
“奴婢知道娘娘现在就想将侯爷救出来。可是娘娘有没有想过,且不说周围有侍卫把守,打起来的话极难取胜。就算人救出来了,娘娘将人安置在哪里?”
闻言,青衣身影一顿,毕影说的不无道理,是她太过于着急了,可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只怕继承撑不了多久。
方才看着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李承轩?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如何不自责,事到如今,只有快一点将他救出来。
夜里,青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全身是血李承轩。
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月光透过窗户照应在地上,她忍不住起身,如今中秋佳节刚过不久,天上的月亮还亮堂着。
他们说得对,不论谁当还给,明君也好,昏君也罢,这后宫终究是不得安宁的。
第二日青衣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太阳还未出来,她却再也睡不着,外面的人听见了动静,进来查看。
刚踏入寝殿,便听见青衣的吩咐“去打水吧,本宫要梳洗。”
宫女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问道:“皇后娘娘不再睡一会儿吗?眼下时辰还早呢。”
平日里皇后娘娘都是日上三竿了才起床,今日这般早倒是让宫女有些不敢相信。
“不睡了,毕影在哪里?让她来见本宫吧。”
“是,毕影姑娘在为娘娘准备早膳,奴婢这就去将她找来。”
当青衣梳洗之后,换了衣裳。毕影才迟迟赶到,手中还拿着为青衣准备的早膳。
瞥了周围的宫女一眼,毕影便知道皇后娘娘有话要单独跟她说,于是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候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