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死了,上官家后继无人,而母亲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再过两年就四十了,自然不容易怀上孩子,可是……
若是府中要纳妾,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母亲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这让母亲情何以堪,不是诚心添堵吗?
“多久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算算日子,从钰儿死后到现在,还不到四个月,父亲怎么可以在母亲最伤心的时候碰其她的女人?
上官廷摇了摇头,道:“她腹中的孩子为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日醒来便发现在她的屋子,但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就在前几日,她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他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若宁,她便知道了,并且不听他解释。
他既然许诺她一生只娶一人,又怎么会碰别的人,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那一日发生了什么。
青衣仔细的盯着父亲,见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想来也是这个绮月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先将绮月关起来吧,等事情查清楚再说。”
上官廷倒是同意她的做法,并没有反对,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尚未可知,又怎么能允许她来破坏他与夫人之间的感情。
就算将军府后继无人,他们还有女儿。
绮月挣脱之后,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上官廷的大腿,不停的哭喊道:“将军不要啊,奴婢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就算你不心疼奴婢,可是孩子无辜啊。”
她这么吵闹,让青衣有些头疼,看了毕影一眼,吩咐道:“将她带下去,先别委屈了她。”
若真是父亲的孩子……孩子无辜,留子去母便是。
人被带下去了,从始至终上官廷倒是没有再看她一眼。
“父亲做事素来稳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来,还是因为上官钰的死,柳氏日渐消瘦,总是梦见上官钰,所以硬是要去佛堂念经祈福,
而他,一连几日忙碌着,几乎没有睡觉,头疼得紧,险些站不稳,柳氏关心他,便让绮月扶着他回去歇息。
走着走着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醒来的时候,二人衣衫凌乱。
他也觉得奇怪,就算他什么都不记得,那日乏累,又怎么会有心思做那档子事。
本想着过去就过去了,黑了绮月一些银钱,只要她不说,谁都不会知道,谁曾想到,她居然说她怀了孩子。
叹了一口气,上官廷无力的摇摇头“往后再与你细说。”
青衣还想继续追问,可毕竟是她的父亲,她的长辈,若是父亲不想说她能有什么办法。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青衣说道:“父亲先回去歇歇吧,女儿同母亲说说话,至于绮月那边,交给女儿。”
有些事,以上官廷的身份,还有身为男子,确实不好处理,既然如此,便交给她来做吧,正好她也闲来无事。
她毕竟还是从将军府出去的人。
上官廷点了点头,最后有些不舍的离开。
青衣走近,倒也没有人阻拦她,推开房门,柳氏正坐在窗前,身子颤动,手里拿着手绢在擦拭脸上的泪水。
听到脚步声,柳氏回过头,看到是青衣,手中的手绢掉在地上,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青衣会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也不提前让人说一声。”柳氏站起身来,才发现手绢已经掉在地上了,于是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般欲盖弥彰的动作,青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从小到大,难得见母亲哭的这般伤心。
“听说府里出了事,所以女儿便急忙赶回来了。”
她上前握住柳氏的手,又道:“没想到竟是发生这样的事。”
柳氏脸色难看“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当真不假。”她都已经让人将这件事压下来,就怕传到青衣耳朵里,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若不是有人告知女儿将军府出事,爹娘是不是还打算瞒着女儿?”
“你毕竟已经嫁人,将军府的事,又怎么能让你操心,若是管的多了,难免会有人说闲话。”更何况,青衣如今是一国之母,虽说与皇上闹别扭了,可管理六宫已经是够辛苦。
青衣摇头,母亲心善,而父亲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虽说绮月也全是看着她长大,一直以来也对她颇为照顾,可是她做了这样的事,青衣断不能容她。
“娘只管好好歇息就成,剩下的是自有青衣来做。”
说罢,青衣就要出去,柳氏却紧紧抓住她的手,青衣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