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事儿会在身上带草纸?
不对——哪个土匪会打劫到一半儿,然后跑小树林拉屎?
钟二被他一嗓子吼的脚底下一拌,扶住了一颗小树才好容易稳住,紧接着脚步一转,撒丫子朝着大汉的反方向跑。
土匪还没走!她现在朝路方向跑,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她才跑了出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追赶的脚步声,钟二惊惶的回头看了一眼,“嗷”一嗓子就叫出来。
只见刚才还晾鸟跟她要草纸的大汉,边跑边提溜着裤子正在撵她。
钟二哪能跑的过老爷们,没几步就眼瞅着要撵上了,大汉边跑还边喊“小老妹儿,你站着!”
还站着?谁站着谁傻子——钟二玩命的朝草棵子里钻,边钻也边喊,“大哥,我没草纸——”
也不知道倒的什么霉,钟二跑着跑着,钻出一片草棵子,一脚踩秃噜,半边身子急速的朝下坠,好在钟二及时揪住一个小树杈,又一顿小腿儿猛蹬,稳住了身形。
前面没有路了,只见青草掩映间,竟是一片嶙峋的山石坡。这要是掉下去,不会像悬崖一样直接摔成肉饼,但将这凸起的山石全滚过去,基本也就块儿是块儿,段儿是段儿,拼不上了。
钟二吓的连声都出不来了,这时候身后的草棵子开始哗啦啦响,那大汉追上来了,还一口一个小老妹儿的叫她不要跑。
——想跑也特么跑不了!
钟二一手揪着树杈,一手拢了一把草根抓着,心惊胆战的趴伏在慢坡的边上,慢慢朝上蹬。
一只腿才刚跨上来,那大汉也正从草棵子里钻出来,看到钟二首先发出了一阵婬荡的奸笑,但看清了钟二的状态,脸上的表情,转为错愕。
“小老妹儿,你别,别冲动,”大汉脸上麻坑和横丝肉齐抖,“危险——,你别动啊,我拽你上来。”
钟二咽了口口水,朝身后瞅了一眼,又看了看缓慢朝着她跟前挪动的大汉,她闭了闭眼,心里迅速做出了抉择,出声喝止道:“你别过来——”
“老妹儿,你瞅你,你,别想不开……”
“你才想不开,”钟二尖叫道:“你别碰我,别上我跟前来,你退后,我自己上去!”
钟二脸上的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吭哧着朝上一蹬,就爬到了安全地带,见大汉又要对着她伸手,狂吼道:“你根本没擦屁股——”
大汉:“……”
一直愧疚又紧张的小天使们:“……”我信了你的邪!
小白:眼瞅着要被逮住霍霍了,还能想起人没擦屁股的事情,也是特么脑回路清奇。
janeshay:……我也一直记着呢(*/w\*)。
安静的天使:我刚才心情还挺沉重,现在也在为虞姬担忧,但就是想笑,直播员为什么这么不严肃!她每句话都不严肃——她整个人都不严肃——
阿浣:是的呢,可出戏了。
yan:被逮住了会怎么办,啊啊啊——会跟原著剧情一样吗?
东隅:直播员直播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跟原著剧情一样——
……
大汉被钟二一句话吼的懵了,迟疑了片刻,脸上浮现出尴尬的坨红,他拘谨的用手蹭了蹭裤子,正要解释,钟二看到他的动作又震惊的吼叫:“你弄手上了?!”
“没,没有,我擦了……树叶,”大汉上前一步,钟二就后退一步,正这时候,草棵子里又是一阵的哗啦乱响,接二连三的钻出了好几个男人,对着正脸红脖子粗的大汉喊道:“老大,你怎么在这?”
“没有草纸,你凑合用这个擦吧……”
大汉憋的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朝着递给他布料的小瘦子,劈头就是一巴掌:“这么慢!老子都他娘擦完了——”
“再说这个料子,一搓就窜地儿,娘的,你擦一个我看看,不都弄手上!”大汉拿着布巾就要朝小瘦子嘴上糊:“老子给你擦屁股……”
本来誓死和大汉保持距离的钟二,瞪大眼睛看着大汉手里的白纱,两步窜上前,一把揪下来,怼到小瘦子跟前问:“这在哪弄的?!”
小瘦子怕大汉,可不怕钟二,三角眼一斜歪,“人身上!装神弄鬼的还戴个帷帽,老子以为是个大姑娘,不割他割谁——”
“人呢?”钟二捏着布料,几乎要怼小瘦子眼珠子里,“人在哪?!”
小瘦子不耐烦的搡了钟二一把,没好气道“弄死了——”
钟二膝盖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大汉一见她小脸煞白,抬手就抡了小瘦子后心一把,哐的一声,很是响亮。
“别听他胡扯,人在我手里。”大汉凑近了一点,“小老妹儿,你跟我走,就能看着他了。”
钟二没用人驾着捆着,自动跟着他们走,也只能跟着他们走,无论如何,她有能保命的办法,实在不行,可以进系统空间,但是……她捏着手里的纱布片,心中紧揪着。
好几个大老爷们生怕她跑了,围着她走,刚刚那个大汉就走在她旁边,钟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情忐忑又沉重,一遍一遍的祈祷,千万不要受伤,千万不太严重……
大汉眼睛就一直盯在钟二细嫩的脸蛋儿上,那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肉,他生的又本来就凶狠,要是换个小姑娘,看也让他看哭了。
钟二也发现了他盯着自己看,要是放在平时,这人如果是在路上碰见,她早就钻进余己的怀里,哭唧唧的吵着害怕了,但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同伴安危,根本分不出神经来害怕。
“那个,”大汉对着钟二开口,竟有些扭捏,“我真擦了,用了好多树叶子和树……”
“余己——”钟二一出了小树林,就看到被人捆着,还用刀驾着的余己,姜子寒飘飘针尖麦芒全都在,她们的人,除了地上横尸的,竟还有一些受伤被压制着的侍卫婢女。
等在路边的山匪人数不少,一见钟二身后的大汉出来,参差不齐的叫了老大。
钟二已经飞扑到众人跟前,挨着个的看过,活着的,几乎都没什么致命伤。
余己的帷帽被割的乱七八糟仍在地上,白发上沾染了血迹,钟二哆嗦着手,将他从上到下摸索了一遍,发现血迹不是他的,这才哭出来。
“呜呜呜呜……吓死我了。”钟二抱着余己的脖子,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你没事吧?”余己手被捆在身后,没办法像钟二摸他一样,亲手检验,只能满脸担忧的问钟二,“我看到马惊了,但是我没追上……你后背受伤了——”
“我没事的,”钟二额头抵在余己的下巴,“我没事,是小划伤,你……唉!”
刚才还一脸发春的大汉绷起了脸,钟二被两个人硬从余己身上撕了下来,也将手捆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