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绮罗用了一下这间卧室内部自带的洗手间,用七步洗手法清洁了双手。
哪怕因为条件所限,这里没有正儿八经的仪器和设备来供她使用,周围也没有人悉心听她讲解教授,秋绮罗依然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没有任何稍微应付一下的意思。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这是所有医务工作者的原则。
秋绮罗做好了准备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了整个人僵直在床边的傅沉。
秋绮罗:“……?”
秋绮罗疑惑地走过去,绕到了傅沉的正面前方,弯下腰问他:“怎么了?”
傅沉似乎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呆滞的神色猛地有了变化,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秋绮罗一眼,在目光触及秋绮罗那精致无暇的五官的第一瞬间,傅沉本来就微微发烫的耳尖更是红得肉眼可见了。
傅沉立即别开了自己的目光,任由它在自己轮椅脚底的位置毫无聚焦点地乱晃。
秋绮罗想了一下,有了一个猜测:“你是不是自己上|床|脱|衣服不太方便?需要我帮你吗?”
秋绮罗以前见过的患者中也有不少是自理能力比较差的,adl(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级比较低,像是床椅转移、穿脱衣物这样的活动都需要他人协助或者辅具协助才能完成。
虽然据秋绮罗这段时间的观察,傅沉的adl评级应该是正常水平,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切身照顾傅沉,傅沉的adl是有可能存在其他隐患的。
傅沉:“……?!”
秋绮罗帮他?!
傅沉这下子连脸上也红了一片。
傅沉常年不见阳光,脸色本来就很苍白,稍微有点热意就看得很明显,秋绮罗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从傅沉脸上看出来害羞的情绪,她愣了一下,这才终于搞明白傅沉究竟是在别扭些什么。
秋绮罗有点无奈:“你放心,我只是需要给你做几个体格检查测试,你穿的太厚了我没办法清楚观察到检查测试的反馈,需要你把外衣脱下来。“
就算是真的有检查需要把衣物都脱光,那对于医生来说也见得太多了,除了帮忙确定病因外不可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傅沉:“……”
这个道理其实傅沉很清楚,就算之前出神的时候没有听见秋绮罗说要给他做检查的话,回头再想想傅沉也不难弄明白秋绮罗是准备干什么,毕竟前两天他主动问过秋绮罗,是不是懂医学知识。
秋绮罗每次在他卧室看书的时候,傅沉都不动声色地观察过她究竟在看什么,其中专业的医学书籍出现频率相当高,秋绮罗都看得津津有味。
再结合一下傅沉自己查到的秋绮罗先后治好了秋可道与廖远泽的事情,傅沉直接问了出来:“……我的腿,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正中秋绮罗下怀。秋绮罗心道自己专门拿来傅沉卧室看的那些治疗瘫痪的书籍总算没有白看,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我可以治好你的腿。”
这才有了今天秋绮罗要给傅沉做检查的事情。秋绮罗现在连傅沉究竟是脊髓损伤还是周围神经损伤都不是很清楚,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傅沉进行治疗。
但是傅沉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还是失控了。
“不用。”傅沉丢出两个要多生硬有多生硬的字,以一种秋绮罗完全没有看清的速度把自己从轮椅上转移到了床上,脱掉了外衣,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秋绮罗:“……”
秋绮罗觉得这应该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沉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假装当一具尸体。
青春期的小孩心思果然难猜。秋绮罗摇了摇头,进入到了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