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一路把玩着手机,在经过一家医院时,他看了一眼医院楼顶的红十字标,似是满不在意的随口问道:“老头病得挺重?”
姜舟停下手上的工作看他:“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
病得这么重了?
姜时的心底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感,在他的记忆中姜宏成的身体一直硬朗,尤其是揍他的时候,那威风耍的堪比上战场的大将军,原来也说倒就倒了。
姜舟:“小时,别让自己留下遗憾,如果爸爸这次一直昏迷不醒……”
如果姜宏成一直昏迷不醒……
姜时轻轻闭上眼睛,猛然想起在与姜宏成最后吵架的那天夜里,似是撇见了他鬓角的白发,只是那时顾不得所有,一心只想将心中积怨已久的混话全都互扔给对方,生怕将对方伤得不够彻底。
可是……
姜时睁开眼,声音低了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妈当年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在哪里?”
车很快开进一道景色秀丽的山道,盘山路绕了几圈,面前出现一座类似于白色宫殿般的建筑。黑色的栅栏门自动打开,黑色加长林肯开了进去。
姜舟从车里下来,带着姜时边往前走边说道:“爸爸暂时住在这家疗养院,三叔他们并不知道。”
穿过一条长廊,进入花园小路。
小路上幽静,有轻凉的风吹来阵阵花香,吹动姜时额前的碎发,也吹得他一颗复杂的心格外的沉重。他望见不远处白色的大楼,他有些望而却步,有些想临阵脱逃,似乎再往前走一步,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都要瓦解,再往前走一步,似乎就是背叛了当年那奄奄一息,满脸泪痕的母亲。
姜时停下来,不肯再往前走去。
但姜舟绝不允许,他伸手轻贴姜时的后背,将他往前面带,带着他穿过一道翠绿的屏障,姜舟开口道:“去看看爸爸,等你看过他现在苍老体弱的样子,如果你还执意要走,我绝对不逼你,以后你想怎么样我也……”
“混账东西!和男人搞在一起!我姜宏成没有这种儿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没有这么恶心的儿子!滚!”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带着最高怒气值的吼叫声。
姜时当下立在原地,身体僵硬,他清撤的双眸像两口黑色的古井,暗得可怕。
他冷冷的直视着姜舟,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昏迷不醒?苍老体弱?呵,再见!”
姜时转身就走,飞快的走,一刻也不肯停下来了。
“小时,这是误会……”
姜舟当下两难,他没想到父亲竟然醒了,心中惊喜又担忧,便也顾不上姜时,上跑去看父亲。
姜时只感觉自己已被愤怒的火苗烧遍全身,亏他刚才才还对姜宏成有了那么一丁点软化,没想到这人竟然好生生,雄赳赳气昂昂的逛着花园,还浑厚有力的骂着他。
呵!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没有他这样的儿子?姜宏成什么时候把他当过儿子?在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姜舟这一个儿子!他姜时只是一个不成器的,丢人现眼的,忤逆他的逆子罢了!
姜时愤怒的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的个子很高,穿着白色大褂,人长得清瘦,英俊的面容看上去清冷不食烟火,他旁边的女人比他矮一个头,长长的卷发垂在胸前,女人娇艳如花,细白的手指正勾着男人的衣角,漂亮的大眼满是柔情蜜意,痴望着白大褂男人,脸上的春心藏也藏不住。
姜时看到这两个,只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又裂成了好几块,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女人,惊声道:“季想想,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