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教室外,大眼瞪小眼。
顾挚还记挂着‘水龙头’的梗,但碍着蒋学民不时往外张望,终究紧抿着唇,没再开口。
这时的顾挚身形还是少年人的单薄,个子却已经很高。
单宁在女生中不算矮的,仰着头却还到不了他的肩膀,她的视线被他欣长的身影完全占据,却没有模糊记忆中的强大压迫感,站在她面前的仿佛是一只挥着嫩爪子的小奶兽,那别别扭扭的可爱劲,让她忍不住想再撩他一把。
单宁冲顾挚打了个口型:“水龙头。”
顾挚帅脸瞬间又黑了一圈。
单宁想笑,又不敢发出声音,憋得差点内伤。
顾挚看着面前憋笑憋得身形微颤的女生,单薄的身子小得跟鸡崽子似的,眉头越拧越紧,恨得磨牙,想狠狠地咬一口,却无从下口,渐渐地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
撇开脸自嘲一笑,他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
a班的学生个个是宝,顾挚虽然混账,但长年霸着的不仅仅是全年级第一,还是全市第一。
单宁的成绩就比较奇葩,在重理科的一中火箭班,数理化都一般般,却仗着语文和英语好到一骑绝尘,把自己死死钉在火箭班,雷打不动。
她越是这样,数理化几位老师看见她就越顿首捶胸,恨她不能把在语文和英语上用的心思分一点给数理化。
蒋学民教的是数学,唯恐单宁少上一节课,数学就掉了车尾。
校花校草在门口站了不到十分钟,就又被拎回了教室,不过没能坐回座位,而是站在了教室最后面。
这样更丢人,单宁觉得还不如站在外面。
身边少年倒是无所谓,单手揣校服衣兜里,满不在乎地斜靠着窗边的墙。
顾挚成绩虽好,却不是规规矩矩的主,只要他不再搞事,蒋学民也就不再管他,但下了课却没忘了把二人提去办公室。
二人肩并肩地站在蒋学民面前,蒋学民把女士优先的优良传统发挥得极好,指着单宁一字一句地道:“明天把你的家长叫来。”
说完,手指指向顾挚。
顾挚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就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蒋学民。
蒋学民仰头和他四目相对,把请家长的话咽了回去,“你写一份不少于三千字的检查,抄五份。”
单宁不介意受罚,但对这种不公平待遇还是挺不爽,凭什么事是两人一起闹的,她请家长,他却只写检查。
“报告老师,我也写检查。”
蒋学民转向单宁:“你这次测试数学考了多少分?”
单宁刚读档回来,考试的事已经太过遥远,自然不记得这次是什么测试,更不记得考了多少分,扒前世记忆得要时间,她懒得扒。
而且,她想不出写检查和测试成绩有什么关系。
她没说话,蒋学民以为她不好意思说,道:“三千字的检查,再抄五遍,要多少时间?”
单宁算了一下,“一万八千字,一个通宵搞定肯定没问题。”
“所以呢?”
单宁答得飞快:“所以,我明天早上把六份检查交给您。”
“作业呢?”
“不写?”单宁小心翼翼地商量。
蒋学民压着脾气:“就你考的那点分,还想偷懒不写作业?你有写检查的功夫,不如给我刷刷数学题。”
单宁真不想麻烦唐少玲来学校,“顾挚难道不用写作业?”
蒋学民压着的火直接炸了,披头盖脸地骂:“他闭着眼睛都考不了你那渣分。你今天不把题给我刷完,明天就算你家长来了,也不顶用。”
单宁:“……”这是物种歧视。
顾挚偏过头闷笑。
从办公室出来,单宁一脸愁苦,顾挚跟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前面的小脑袋瓜,想着这丫头把蒋学民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没忍住低笑出声。
单宁回头瞪他,他撩着薄薄的眼皮看她,食指指节蹭蹭鼻尖,眼里笑意却越加的深。
还没到放学,校花校草被双双罚站,校花请家长校草写检查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单诗语身体不好,一有不舒服,就得去医院。
唐少玲每次带单诗语去医院,都得带上单宁,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