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导致后面几天赵夕阳都昏昏沉沉的,上课常常昏昏欲睡。
赵夕阳虽然坐在第一排,但是睡觉睡非常的正大光明。
除了语数外的老师还会警告一下她,但是每回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就能被她阴差阳错地答对,而无法对她进行更多的惩罚,又因为不是班主任,也懒得管那么多;其余的副科老师,包括化生政史地的老师,都对她视而不见,他们都默认了这个孩子以后估计不会选自己的课,所以才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在课上睡大觉,虽然有一丝丝的不爽,但因为她睡得十分安静,也十分安稳,一丁点儿都不影响别人,以至于让人有点儿不舍去打扰她。
而后来他们得知了这个叫赵夕阳的孩子是上一届唯一一个留级的孩子,就更加对她放之任之了。
不过,还是会在班主任李庆华老师的耳边提点几句。
李庆华老师听了几回,心里头就有些淡淡的忧伤了,这小姑娘明明开学的时候就跟她谈好了,虽然有点儿自暴自弃,但后面接受了他谆谆教诲后,态度就变得很好,一副将他的话牢记在心的模样。
可小姑娘在他的课上倒是不怎么说,其他课上怎么就还是该睡觉就睡觉呢?
作业也是,除了那些答案显而易见的题,其他的题都空着,为人倒是十分坦诚,直接大大方方地在空着的题上写下了“不会”的字样。
李庆华老师看着她交上来的作业,重重地叹了口气。
教师节都没办法好好过了。
*
教师节这天中午,赵夕阳选择了吃食堂。
校外的地沟油她其实去年就吃腻了,只不过因为隔了一个暑假,有点儿忘了味道,结果吃了一周多,把所有的店都换了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更他妈难吃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开始追求粗茶淡饭了,承受不住重口味了。
上午最后一堂课下课,班上的同学一听见打铃声,就开始蠢蠢欲动,老师宣布下课的那一秒,他们狂奔出教室,去校外的去校外,去食堂的去食堂。
她没有别人的飞速,在校园主干道上闲庭信步。
到食堂时,买饭的几个窗口都已经排起了长龙,赵夕阳一看这阵势,就有点儿打退堂鼓。
可不吃饭下午会饿,外面的那几家餐馆又特别不想吃,最后赵夕阳还是排到了队尾,但意外地也没排多久,十多分钟就轮到她了,不比外面餐馆慢。
她看着窗口后的阿姨习惯性地把她的菜抖了两抖,盛在了不锈钢饭盆里,伸手递给她。
她接过,在偌大的食堂里找空座位。
她扫视了一圈,发现食堂里人特别多,几乎座无虚席,还有有好多没穿校服的人,她排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不过也亏了是大食堂,大多数人不会吃很久,人来人往的,流动速度很快。
赵夕阳眼睛尖,居然扫到了她的小同桌。
会看到她并不奇怪。她小同桌的左右和对面的座位都是空着的,她一人默不作声地埋头吃着,在这个三五成群吃饭的食堂里显得特别异类,特别孤单。
赵夕阳想到最近她可爱的小同桌在她上课睡觉的时候帮了她许多回,便端着饭盆,走了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嗨,晓兰桑。”
对面的小同桌抬起头,隔着厚厚的眼睛看了她几秒,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晓楠……”
“哦,晓楠……胡晓楠,你这儿没人吧?我可以坐这儿?”
其实她这问题有点儿多余,已经她已经坐在这儿了。
“不、不是胡晓楠,是苏晓楠……”
赵夕阳摸了摸耳朵,安慰道:“还行,至少还有一个字记对了不是。”
苏晓楠推了推眼镜,呆呆地看着她:“你怎么……来食堂吃饭了?”
赵夕阳喝了口汤,说:“外面的太难吃了,我决定以后弃恶从善,好好吃食堂。”
苏晓楠不解地提出质疑:“吃、吃外面的就是恶吗?吃食堂就是善吗?”
赵夕阳被她问的愣了愣,还在心里真的思考了下这个问题,最后总结下来,是这成语没用对,于是清了清嗓子,对苏晓楠轻飘飘地说了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的视线在对面小同桌里扫了圈,两个素菜,一碗清汤寡水,和她的一大荤两小荤比起来,着实清淡了点儿。
她当即转移了话题:“你就吃点儿素的么?你都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了,还减肥呢?你得多吃点儿啊。”
苏晓楠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胆子小,还是脸皮薄:“我吃这些就够了。”
“够吗?”赵夕阳怀疑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她看着自己的同桌细的跟竹竿似的的手臂,总觉得她可怜巴巴的。
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看到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就想保护?
她摇了摇头,视线一偏,忽然呼吸一滞,猛地低头。
许炎就在不远处,手里端着盘子,目光冷淡地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男生,有跟他差不多高的,也有比他矮的。
他卓冷的气质令他在同龄人中更为显眼,其他人都似乎成为了他的陪衬。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赵夕阳心中默念:别过来别过来——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饭盆旁边,空着的光滑桌面上,多出了一款和她同样的饭盆,只是饭盆里的菜要比她的更丰盛些。
四个菜!有荤有素!还是两个大荤!
吃这么好,不怕撑死么!
赵夕阳磨了磨牙,开口:“不是说了学校里就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