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阳本来没那么饿,但被许炎反复提醒,逐渐清醒的身体终于接收到了大脑的信息,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她不想在房间里吃酒店餐,也不想浪费时间跑太远找吃的,便快速地洗漱了下,和许炎去了楼下的餐厅。
吃饭时,她才知道许炎早上六点半就起了,因为昨天晚上说好八点一起去餐厅吃自助早餐,然后八点半出去,搭乘九点多的轮渡去鼓浪屿。
但因为她睡得过过过过头了,现在去鼓浪屿就太晚了,所以只能取消。
赵夕阳咬了口蒸凤爪,特别酥软,入口即化,边吐骨头边问:“那你一上午就在房间里等我啊?哪儿都没去?”
许炎也是真饿了,叫了盘炒饭,吃了起来:“去吃了个自助早餐,算吗?”
赵夕阳:“那你一上午都干嘛了呀?”
“幸好我带了本书过来。”许炎看她特别爱吃那道蒸凤爪,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赵夕阳:“你别跟我说你在学习。”
许炎:“对我来说,看书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所以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
赵夕阳:“……你倒是很惬意啊。”
许炎:“自娱自乐也还行吧。”
赵夕阳:“那今天去不了鼓浪屿了,今天下午干什么?有planb吗?”
许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他低头扫了眼手上的手表,对赵夕阳说:“这会儿马上就要两点半了,已经过了半个下午了。”
赵夕阳睁大了眼睛,飞快地眨眨眼:“对啊,不是还有半个下午吗?”
“……”
面对这样会卖萌撒娇装傻的赵夕阳,许炎完全束手无策。
许炎迅速思索了下,说:“去中山路吧,正好在那里吃晚饭。”
赵夕阳无条件顺从:“好啊,都听你的。”
许炎手里不动了,深深地看着赵夕阳。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浑身是刺,说不得碰不得的赵夕阳,竟然会有这么温顺如小绵羊的一天。
这算不算是为他作出的改变?
算吧。她不是还为他戒烟了吗。
赵夕阳:“干嘛这么看着我?”
许炎压低声音说:“想亲你……”
赵夕阳怔了怔,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咳了咳:“那等等会儿回房间吧。”
一回到房间,许炎就把赵夕阳按在了墙上,狠狠地亲了下去。
一番干柴烈火,可到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非人一般克制的许自制再一次上线,从赵夕阳的身上起来,替她整理好衣服,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时间不早了,我去上个洗手间,等会儿打车过去。”
赵夕阳:“......”
她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许炎这么坚持,这也不是原则性问题。
可她也不能强行抓着他让他继续吧,搞得她好像非常饥渴似的。
赵夕阳十分惆怅地看了许炎一眼,深深地觉得此人其实是个渣男。
撩拨了人,却什么都不做就跑,跟那些只会暧昧,却不肯公开,不愿给女生一个名分一个承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哎。
于是又饥渴又矜持的夕阳小姐姐只好满心幽怨地跟又去洗手间冷静了一发的许渣渣出门了。
真正玩的时候,赵夕阳也就忘了烦恼,高兴地在步行街上逛吃逛吃,逛到了很晚才回去。
回到酒店,许渣渣一如昨天无视了赵夕阳殷殷期盼的眼神,各回各的房间。
赵夕阳一回到房间,就给许炎打电话,许炎一如既往地让她早点睡,因为今天没去成鼓浪屿,想明天带她去。
确认她调好了闹铃,并在“如果她不接电话就给她夺命连环call”这一环节上得到了她的同意后,许炎便提出要去洗澡。
太不解风情了!
赵夕阳愤愤地挂了电话,也径直冲进浴室里泡了个澡。t
她原以为泡完澡出来,就会很快睡着,可跟昨天一样,一沾床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来可能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
她望着天花板直叹气,一想到许渣渣此刻肯定睡得人事不省,她就更加幽怨了。
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烦躁,气不过,她抓起手机就给许炎打了通电话过去。
原以为许炎是不会接的,还想着如果打不通就再打,打到他接为止,结果没想到嘟嘟了两下,那头就通了。
速度快得令人震惊。
“还没睡?”他的声音异常清醒,不像是被她吵醒的样子。
赵夕阳哼了一声:“睡不着,今天早上睡到那么晚,你现在还让我早点睡,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许炎叹了口气:“现在也不早了。都十一点多了。”
“那你不也还没睡吗?”赵夕阳说,“你一每天十一点准时睡觉的人,都十一点多了,怎么不睡?生物钟不准了?”
许炎:“我也睡不着。”
赵夕阳啧啧道:“哟,难得啊。想什么呢?”
“想......你。”
赵夕阳怔了怔,随即对着电话吹了个口哨:“怎么想的啊?用手吗?”
许炎:“......”
“你不会又在洗手间吧?”可能是夜色醉人,赵夕阳胆子也变大了,语气轻佻地试探,“你每回亲我亲到后来都要去洗手间,你在洗手间里待那么久都在干嘛啊?我看小说里的男主都要洗冷水澡,但我也没听到你洗澡的水声。那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不会是在......撸吧?”
许炎:“......”
“快睡吧。”许炎又叹了口气,“早睡早起身体好,晚安。”
“不行!不许挂!”赵夕阳不满地抬高了音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许炎:“......”
许炎:“你要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赵夕阳:“就实话实说啊。”
“就去......”许炎说不下去了,无奈道,“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赵夕阳:“我想知道你每回反应都那么大,可你也......不要,你到底都怎么解决?”
“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像是为了缓和此刻尴尬的气氛,溢出一声轻笑来,半开玩笑地问,“怎么,你还想帮我解决么?”
黑夜里,许炎的声音沉沉,磁性十足。
赵夕阳咽了咽口水。
来了来了。
终于来了。
呜呜呜。
渣渣终于开窍了。
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许炎话说出口就立刻后悔了,生怕自己小心翼翼护着的人儿,被自己这么一吓,就对自己退避三尺,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但隐隐地又期待着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竟难得的有点紧张,不由地摒住了呼吸,汗毛都似乎竖了起来,连数学竞赛时好像也从未如此。迟迟未等到赵夕阳说话,电话那头空荡荡的,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他这才心慌了起来。
正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却听那头忽然出了声。
轻轻松松的,却又带着点儿俏皮的。
“好啊。”
许炎怔忪了片刻,不敢置信似的,忍不住再确认了遍:“你说什么?”
赵夕阳也紧张,虽然知道许炎在开玩笑,但她还是放下女生的矜持,鼓足勇气说了那两个字,结果许炎装傻来了这么一句。
没把她气得半死。
她咬咬牙:“你要我怎么帮你?”
许炎:“……”
“阳阳,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你要知道,你真的要帮我,不是简简单单地接吻而已。”
赵夕阳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你当我七八岁小孩儿吗?我都二十岁了!二十岁了大哥!我上过生物课!我知道什么是受精作用!”
许炎:“……”
许炎这下终于确定了赵夕阳是认真的。
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一阵狂喜猛烈地涌了上来。他坚持了这么久,其实只是怕吓到她,怕她不舒服,怕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疏远了。
他千辛万苦把她追到手,等到她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上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犯错,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就等着毕业把她娶回家了,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两年了。
可他的女孩儿,现在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昏昏欲睡,控制力最薄弱的时候,向他发出了灵魂深处的邀请。
就像盛开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怎么可能再忍得住?
许炎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取下房卡,拉上门走了几步,在另一扇棕色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门后,是漂亮娇俏的让他脸红心跳的可爱女人,是善良坚强的让他心疼怜惜的可爱女人,是使坏撒娇的令他冲动疯狂的可爱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他重重地敲了敲门。
手机和门后同时传出来一声:“谁啊?”
许炎对着手机说:“阳阳,开门。”
赵夕阳默了默:“……门口是你?”
“嗯,是我。”
赵夕阳赌气般地问:“你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