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却又那么真实,紧抱的温度是炽热的,烫贴着她冰凉的心,南絮紧紧的抱着面前的人,“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死……”
“对不起,对不起南南,南南我回来了。”
七年前,陈湛北以齐骁之名,卧底金三角,齐骁死了一年,他终于回归本来身份,用陈湛北的身份,走回到她身边。
南絮眼睛模糊了眼眶,掌手抚上他刚毅的侧脸,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划过高挺的鼻峰,紧抿的薄唇,眼泪不停涌出,她回手,狠狠咬上自己的手。
“南南。”陈湛北抓过她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伴随着疯涌而出的眼泪,南絮笑了,“疼,好疼,是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她句句呢喃,似对面前的人说,又似在对自己陈述,她的齐骁回来了,不,他是陈湛北,终于回归本来身份,回来了。
他捧起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抹着她脸上的泪水,“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知道,他的死讯对她来讲是怎样的打击,但他相信,她是坚强的,一定能挺过来。
他把她揽在怀里,大掌扣着她的后脑,薄唇在她耳边轻吻,“对不起,对不起南南吓到你了。”
额头抵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你没事,平安回来,真好……”
南絮攥着他的手,紧紧攥着,生怕这是幻觉,是泡沫,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她一刻也没松开过,坐上车时,她也是紧紧盯着他看,他还是那样,一点也没变,只是瘦了些,不知道这一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是卧底,还是什么?
国际通报上的相片是那样真实,他的侧脸清晰可见,她即使不信,也无法忽视那张真真切切的相片和大字报导,国际通报是无法做假的,即使她无法相信,也无法反驳。
南絮攥着他的手,走进她所住的军区大院,又一步步走回到自家楼下,陈湛北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连路都顾不得看,他便握着她的手,替她带路,看清前面的障碍。
他冲她笑,“是真的。”
她点头,“是真的。”
电梯上行,南絮站在他面前,目光一瞬不落的把他望进眼底,像是弥补这一年的缺憾,亦或是,对于他重新归来,有着探究和不真切。
南絮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他,“你开门。”
陈湛北从她手里接过钥匙,落在门锁上,余光里满是她的目光,胆颤,心焦,不安,不确定,他把钥匙拧转,门打开,南絮推他进门,像是怕他下一刻就跑了一样的谨慎,甚至是警戒。
南絮踢开鞋柜,“自己找鞋。”
她一秒钟的眼神都不想错过,陈湛北找出拖鞋,又拿了她的鞋,蹲下来替她解着鞋带,脱下鞋子把拖鞋套在她脚上。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脚踝,温度是真的,眼前的人,也是真的。
他也换了鞋,南絮推他走到沙发前坐下,陈湛北坐下后,南絮不坐,就蹲在他面前,扬着脑袋看他,“陈湛北。”她叫他的名字,很陌生的名字,但叫出口时,心尖上火热一片。
他勾起唇角,点点头。
“这样叫你,会陌生吗?”
他咂了下舌,“有一点。”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听你叫出这个名字,心里热热的。。”
她就这样望着他,望着望着,眼眶又湿了,陈湛北身子前倾,捧起她的脸,“南南,别哭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觉得自己有多混蛋,害你这样伤心。”
她摇头,“我明白你身不由己,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想知道,可我现在不想聊那些,我就想这样看着你。陈湛北,真好,你的名字真好听,和齐骁一样好听。”
“南南,你这是爱屋及乌。”他倾身靠近,在她唇上浅浅落上一吻,又吻上她的眼睑,吻去咸湿的泪,额头抵着她额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下,“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她点头,疯狂点头,猛地抬手环上他的肩,“不要离开我,齐骁,永远都不要,那种感觉太要命,比死还难受。”她慌乱的神色,颤抖的语调,甚至,连名字都叫错,不,不是错,在她心里,齐骁和陈湛北,别无二致,都是英雄,她心中的大英雄。
陈湛北知道她一时难以改口,甚至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有那么瞬间的诧异,七年了,没有人叫过陈湛北的名字,他用齐骁的名字,活了七年。
他把她抱在怀里,双手紧紧的拥着她颤抖的身子,“别怕,真的回来了。”
“我看到相片了,是你的侧脸,太真实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当时差一点死了,是蔺闻修救了我。”
“蔺闻修?”南絮惊讶于蔺闻修的出手相助。
“追捕泰坤的时候,双方交火,身上中枪昏迷不醒,被蔺闻修的人带走,南南,我不是不想回来,因为昏迷太久,然后还有一些事,现在回来,再也不走了。”他昏迷三个月,才从鬼门关里逃回一条命,醒来后,又因枪伤身体已经产生变化,他一直在恢复,一切尘埃落定,齐骁的身份已死,他便回归于陈湛北。
听他说中枪昏迷许久,南絮挣脱他环在她身上的手,急迫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不错过任何一个角度的打量,“现在呢?好了吗?”
陈湛北站起身,摊开双手,“不好,也不敢站在你面前。”
南絮起身抱住他,“别放开我,抱抱我。”她太需要他的拥抱,那紧贴的热度和紧拥的力道才让她感觉到真实。
紧紧相拥的人,想要把曾经缺失的那一段时间,尽数补回来,补偿她变得脆弱不堪一击的心,补偿给她温暖,和浓浓的情感。
金刚被忽视好久,扑腾着飞过来,“南南,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