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的小丑先生似乎看出了眼前的黑发少女的稍许窘迫,他压了压头上戴着的方块礼帽,很快取下在手上灵活地转了几个圈。
“虽然自我介绍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迟……”他撑起身上的斗篷,如果抛开那些像是马戏团小丑的装饰,实际上他的言行与举动都更偏向是一名绅士,就连行走站立,也丝毫看不出什么经受过马戏团训练的痕迹。
银发的先生把帽子按在了胸口处,礼仪上可以称得上是满分了,他微微欠下了身体,眼眉像是弯月般笑意满满而不失柔和,朝着眼前的黑发少女伸出了手。
“我的名字是果戈里,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知道小姐的名字呢?您的眼睛,实在是如同初生的太阳一般明亮而又璀璨,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所以请原谅我刚刚轻率的举动。”
果戈里露出的半只眼也如同皎月般满是柔软的清晖,说出这种赞美得带着几分天然羞耻感的话的时候,也像是浑然天成般无比顺畅。
望月千代:“嗯……嗯?!”
她多少有些敬佩,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种话啊!?
而且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虽然语文课本上对于外国作家的书写内容都是有限的,但是从望月千代的阅读历史上来挖掘的话……
……果戈里?
这……很明显就是俄国某位作家的名字啊摔!!再仔细想想,似乎连著作都要回忆起来了。
望月千代眨了眨眼,盯着眼前这位明显和她是不同时代但此时却看不出年龄差距的青年。
高加索人的长相,还真是看起来深邃得如同满是深情地凝望着你一般,即使是明明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说起来这位作家似乎也被称为……讽刺大师?
准确一点的话,是讽刺文学的大师。
望月千代:……
这就是你在这个没有文豪的世界转生成了小丑的原因吗!
等等——说成转生就感觉像是某种奇怪的轻小说啊喂!!
望月千代顿了顿,在这个饱受文豪带来的冲击的世界,让她此时变得不是很想开口说话,但不开口,对比果戈里体贴友好的礼仪而言,就会显得并不是那么的礼貌。
而她所受过的教育,让她难以忽视这样的不礼貌。
黑发少女叹了叹。
简而言之,强迫症害人。
望月千代最终伸出手,礼貌且疏远:“望月。果戈里先生,叫我望月就好了。”
果戈里点点头:“望月啊,是月酱啊。虽然不知道是你的名还是姓,不过我很喜欢。和我的眼睛很相似呢,即使没有太阳那种刺眼夺目的光辉,但月亮也是夜空中唯一的光。”
男人笑眯眯地半弯下了身体,抬起纤长的指节指了指自己明丽的眼眸,如同一弯新月般笑盈盈得,在一开始就已经吸引了望月千代的注意。
望月千代:……
这些话吧,虽然听起来还挺新颖的……但怎么总感觉,像是在蒙骗未知少女呢?
最近横滨的治安……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对了月酱,既然是初次见面的话,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吧!”
果戈里直起身,突然一拍手掌,语调轻松愉悦地就决定了下来。他拉起身上的斗篷,将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表现得倒像是个熟练的小丑一般了。
不经意间,望月千代就目不转睛地盯起了眼前的银发青年,认认真真地看起了他手上的动作。
果戈里忽地敞开斗篷,无数白色的花瓣从斗篷中飞扑而出,如同细雪般纯白而又圣洁,而花瓣的中央,是一个红胜血的红苹果。果戈里手捧苹果,不慌不忙地随着斗篷荡起的弧度旋过身体,正正好又将就要落到地面的全数花瓣接进了斗篷之中。
下一秒,花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就像是一场完美的魔术演出。
望月千代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完全不能判断,刚刚的表演中是否有异能力的效果。虽然魔术确实有化无为有的奇妙作用,但这么多花瓣,连香气都清晰无比,总不能是果戈里随身带了个投影仪吧!?
但她和果戈里之间的距离也极为接近,一举一动看得分明,这样宽敞无人的街道上,四周也没有什么可以摆放机关的地方,果戈里的一举一动是否有小动作,都在她眼中看得极为分明。
这么一来,似乎还是用异能力来解释最说得通了。
望月千代眨了眨眼,抬头望向了眼前青年单独露出的一只月牙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