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母开口怒骂时,锦绣会的服务员就自觉地退离到更远的位置,只暗中留意动静。
宁绯再次冷声提醒,“阿姨,您是长辈,请注意您的言辞。”
原母笑道:“原幸是我儿子,我教训我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alpha,她习惯性地略微侧过脸,露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哪怕宁绯还未成年。
“但你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并以此为由当众斥责他,践踏他的尊严,这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该做的事情。”
原母依旧在笑:“这是我生出来的儿子,我最清楚。你是外人,而且年纪还小,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就得我这样训了,他才愿意听的。”
宁绯完全无法理解原母的逻辑,“他做错了什么,需要你用这样激烈的方式训斥他?”
“你和洛先生天作之合,他插足了,还把你硬留在这,还不够错?”
宁绯听到“插足”、“硬留”这样的字眼,皱起的眉头就没松过,如果话题还停留在原幸身上,原母的言语伤害只会更多,便转而道:“余夫人慎言,今日是洛先生的生日宴,您这么胡言乱语,考虑过后果吗?”
原母面上闪过心虚,绕过宁绯,走到原幸面前,“别的就不说了,原幸,你快点跟我进去道歉,小远等你很久了。”
原幸面上平静得像潭死水。
他加过宁夜的微信,宁夜时不时会跟他说些宁绯的事情。
昨天,宁夜就向他提起过宁绯会参加生日宴,顺带提到洛图曾专门到宁家下请帖,还赠予他们几件珍贵礼物,其中的一套首饰特别漂亮。
最末,宁夜还询问他是否参加。
他怎么可能参加?
接到原母的电话,明知过来只会自取其辱,他却还是来了。
过了明天,他会和部分过去决裂。
他明白自己和宁绯在某些方面差距悬殊,却还想在成年的前一晚清醒看上一眼,好让自己清楚未来要拼到何等地步。
就像弹簧,压得越紧,弹得越高。
原母的苛待,他早已麻木。
但有些情绪,从接近宁绯时起,日渐鲜活。
原幸无悲无怒,“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进去,会产生什么影响?以余远惯常对待我的态度,他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多了这个插曲,原本完满的生日宴有了瑕疵,主人家会开心吗?”
宁绯有些诧异地看向原幸,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眼下的争执实在不宜让旁人听见,宁绯立刻扭头回望,就见洛图长身玉立,停在三人身后不远处,“原来在这。”
后面还有不近不远坠着的余远和何蕖。
洛图视线直直落在原幸脸上,嘴里却道:“宁绯,这位是谁?”
宁绯突然被点名,顿了一下,刚要介绍,却听原幸主动开口:“你好,我是原幸,宁绯的同班同学。”
洛图一边嘴角略微往上牵起,眼里却没有笑意,“你好,我是洛图。”
原幸垂在腿边的手暗自捏紧了拳头,面上表情却依旧平淡,“洛先生,久仰大名。”
宁绯隐约察觉二人之间暗流涌动,开口道:“原幸,要先回去吗?我送你。”
余远娇笑着走过来,臂弯里还挂着原幸专程送来的外套,“我这位弟弟真是越来越贪图省力了,都不愿意把衣服送进来。道个歉还懒得挪步,非得我亲自过来。”
宁绯冷笑,“专程送来了,你却不穿,看来你也没你说的那么冷。”
洛图目光冰冷地扫向余远一干人等,“走开。”
余远的意外溢于言表,辩解道:“洛先生,我想帮您教训他而已。”
洛图冷嗤,面上虽在笑,却让人遍体生寒,“你是什么人,也配看我热闹?”
余远被他看了一眼,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道:“对不起,我马上走!”
话音刚落,他就扯着何蕖落荒而逃。
何蕖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说,对上洛图冰冷的目光后,立刻又闭上了,和余远一起快步离开。
原母毫无自觉,杵在原地,还在数落原幸,“听到没?还不快点走?待在这里丢人现眼。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
洛图冷冷睇了一眼,“这位女士,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原母僵硬回头,对上洛图,她的气势瞬间就弱了,“我是原幸的妈妈,知道他碍了您的眼,想帮您赶走他。”
洛图没开口,只冷眼看她。
形势比人强,原母心惊胆战,不敢忤逆洛图,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瞥见原幸还站在原地,故意从他身边路过,低声威胁,“给我放聪明点,要是连累了余富,害我没好日子过,那你以后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她边说,边暗自抬起脚,纤细的高跟显露在外,眼看就要狠狠踹上原幸的的小腿,原幸却突然朝一侧倒去,连带原母也是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