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视线朝范余淮看去,那目光看得范余淮莫名心虚,忙道:“太子殿下接到消息,禁军叛贼毕恒打着救陛下和皇后的旗号,已经带禁军逼宫了,正与守皇宫的禁军在武德门激战。”
“谭老帝师担心反贼久攻不下皇城,便会转头来攻太子府,太子殿下便会陷入危机之中,所以带着太子和太子妃在巡防营护卫下先行进宫!”
见白卿言转过身来面对他,范余淮接着道:“临走前,太子殿下和谭老帝师已经命人去镇国公主府……传令镇国公主从东门出城,带两万安平大营将士,在皇宫外消灭反贼!镇国公主放心……东门已经尽数被太子殿下的人控制了。谭老帝师还命下官暂时带巡防营守住太子府,给信王等人造成太子还在太子府的假象,等太子入宫的消息传来,再即刻前往信王府捉拿信王!”
“信王府这么多日子都没有动静,若是我猜的不错,信王人并不在信王府,早就进宫了!”白卿言脸色沉沉,“这个时候太子入宫,是羊入虎口!且信王若是杀了陛下……还可顺理成章栽赃给太子殿下!称他才是入宫救驾的功臣,太子便无可辩白!”
范余淮脸色大变,忙道:“算时间……此刻派人快马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太子府高挂在廊下的灯笼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着白卿言白皙惊艳的五官,她抬眸沉静的目光望着范余淮:“范大人莫慌,此非常时期,绝不可莽撞行事!今日守皇城的禁军将领是谁?”
范余淮稍作回想之后道:“好像是一个小将……叫闵什么?哦……对了!是闵中新!”
“闵中新和毕恒一样,都和钟邵仲有这过命的交情!”白卿言闭了闭眼,道,“看来,他们做戏攻城,就是为了引太子殿下入宫,好让太子殿下背负上弑父的罪名!”
范余淮看着冷静自持的白卿言,有些吃不准:“闵中新不过一个小小末流将军,能和钟邵仲有来往?或许这个闵中新是心里存了大义,知道信王与钟邵仲谋逆所以……”
说完,范余淮拳头紧了紧:“即便是有这个或许,也不能拿太子的安危冒险,我这就派人将太子唤回太子府!”
范余淮不知道此事情有可原,可白卿言经历上一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棋局往往就是如此,别看那小小一个不起眼的棋子,有时候早早布局,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大威力。
白卿言摇头:“钟邵仲心思缜密,做事总留余地和后手,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依仗的定然不仅仅只是禁军!信王和钟邵仲除了派暗卫盯着太子府各门的动静之外,不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动静,更有可能钟邵仲早在多年前就已太子殿下等……有可能争皇储之位的皇子身边,埋了暗线,就等如今日这样的危机时刻用!”
“若是太子返回……定然会在半路被截杀,太子一死,他们便杀了陛下,将弑君的罪名扣在太子头上!闵中新届时对外称太子原本就在皇宫之中,成王败寇……陛下太子已死,谁还会在意,到底是不是太子弑君的!”
范余淮一头冷汗:“我这就带巡防营前去护卫太子回府!”
白卿言还是摇头:“这其中关窍在于闵中新……到底是不是钟邵仲的人,若是!那么……你若带巡防营护送太子回府,信王在宫中杀了陛下,闵中新反口称太子杀了陛下被信王发现,逃出宫去,与毕恒一同围剿太子,届时不仅太子……连带着巡防营都成了谋逆之徒!”
这天下的是非对错往往都是胜利者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