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进退如飙风,一睨人才天下空;独向苍天横冷剑,何必生吾惭英雄?”
灰发纷乱中分的魔师傲神州,踏着豪狂诗号张扬而至,穿着落拓灰布麻衫。老者虽看似已年迈,实仍精神矍铄,目光如暗夜星火,明亮非常。此魔虽出身苦境魔界,但为人正派,素与一页书等正道人士交好。
谢云书虽然对苦境魔界没多少好感,可跟这人见面时,仍然耐心等他把诗号念完,才接话:“三条路给魔师你选,一,交出嶙峋地狱骨和命萧疏,我把魔能悉非送给你。二,你我先打一场,输了你就自己交剑,白跑一趟。三,我自己去苦境魔界去取,那就不怎么愉快了。”
“这嘛你这是抄袭本魔师的讲话风格,要扣版权费。”
老头跟人谈条件,往往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给出三条路给敌人选。前两条都算客气,最后一条就是动真格的。原本照傲神州吃软不吃硬的个性,那肯定是手下见真章。
不过,魔能悉非事关重大,又是谢云书占了先。傲神州就算要强抢,仍旧要讲道理:“嶙峋地狱骨听着很熟悉嘛,到底是什么?”
“就是尊驾背后的魔兵魔窍绝识。”
“哦?你竟然认识这口剑?”
“明人不说暗话。”
嶙峋地狱骨前一任主人骷朽年死后,就外观丕变成为饱含怨气的一口至魔之剑。彼时傲神州并不在苦境魔界,对个中详细了解的并不完全清楚。
谢云书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三言两语总结道:“总而言之,为了对付天始地终,我需要收回天物之泽,用以针对天始地终。命萧疏被你们关在魔界,并不会损其分毫,反而成为负累。你们又何必把一个不定时的巨大威胁留在家里?”
“喂,你一言不合就要抢走本魔师的佩剑?”
傲神州捏着下巴,虽觉得这个交易条件可行,却犹然不太心甘情愿:“而且天物之泽,一听就是非常有意思的对手,让你全部抢走,本魔师岂不很没有面子?”
“面子哪里有苦境魔界安全重要。”
谢云书说道:“据说苦境魔界的创魔之先天魔,刚刚才结束种田生涯。如今的苦境魔界尚在休养生息的阶段,你确定要让他承受天始地终的威胁?”
“目标瞄准天魔的天始地终嗯,好,爽快人爽快事,本魔师就先付定金。”
权衡利弊之后,傲神州却也没跟“家里人”通气,倒是舍得一口魔窍绝识,当机立断把剑抛给了谢云书。与此同时,谢云书手指刚一接触魔剑,便将天地主宰的剑瘟之力,化作蕴剑之气注入“魔窍绝识”之中,用以洗涮其中杂志怨念。
霎时间,这口饱含怨念的魔剑,竟而形态骤变,仿佛一条骨刃参差的神铁脊骨,熠熠生辉,将半空染赤血月临空。下一秒,只见一名戴着面具的剑者,浑身散发凛冽魔气,单手一挑嶙峋地狱骨,脚下乍现偌大“死”字,迸发出绝伦剑意,直指谢云书眉心。
“好剑招!”
剑未出,意已至。
魔师傲神州在剑道上的本事,并不逊色长日锟铻,此刻亦不得不承认,这一招乃是世所罕有之精妙,仿佛容纳天地永恒至理一般。对于骷朽年这位嶙峋地狱骨的主人,同时也是魔师傲神州的晚辈,傲神州不禁有了几分认可。
谢云书却将骷朽年的灵体一指点散,随后把剑中残念拔除,静静看着那个地上不曾散去的“死”字,对傲神州说道:“生、老、病,死。这只是四分之一的契神之招而已。”
“四分之一?!”
“很难讲算不算得上四分之一。”
用剑瘟感应着嶙峋地狱骨内,有关骷朽年的记忆,谢云书说明道:“初代天物之泽命萧疏,击败完全的骷朽年只用了十剑。甚至,命萧疏都没有使出他自己的契神之招,就已经将骷朽年诛杀。”
“十招”
傲神州自问如果是他,第一次遇到“死”这一式契神之招,恐怕连他都有可能防不胜防。而要十招内击杀骷朽年从此刻近距离对骷朽年残念的感应来看,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势必得付出一定伤势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