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蜻蜓点水的一啄。
柏菡愣了愣,想起了婚礼时那冰冷的一吻。
他们在亲朋好友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宣誓、说愿意、交换戒指。洁白如雪的纱裙掐出她窈窕身姿,但他一眼未看,垂着眼与她双唇相触半秒,就重新直起身子望向远处。
婚礼那时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
晏沥握紧了自己藏在身侧的手,忍着不去看她。
柏志远带着她推开那扇高高的门走出来时,惊鸿一瞥,他的心也跟着加速狂跳。他想起高中的夜夜梦,心有悸动,却下意识厌恶那样的情绪。
于是他全程未曾看她一眼,直到躲不过的亲吻,他瞧了一眼她抹了珠光眼影的双眸,立即垂下眼,在心脏快要跳出来之际,双唇相触,他慌乱地抽离撇开眼。直到婚礼结束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归于平常。
此时他们彼此相贴,对望着,各有所思。
片刻后,晏沥又弯下腰,捧着她微微扬起的脸颊,吻上她的上唇。
炙热柔软。
如果说柏菡“梦境”里的一切或虚或实,那么眼下的感觉是她无法狡辩、忽视的现实。
随着唇肉紧密贴合在一起那一秒的到来,和似有若无的轻吮,她脚一软,整个身体跌向晏沥。
晏沥踉跄退了半步,背脊咚地一声撞在墙壁上。
柏菡有丝贪恋这样清醒的亲密,但又羞于看他,心里似还有道坎没有过去,索性闭上了眼,仰着头靠在他身上,非本意地将他压在了墙上,跟随着他的一吻一吮动情。
晏沥空出了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把她带向自己,屈膝让她不必去够他的高度。
下一刻,他撬开了她的牙关,轻轻探索她羞涩的唇舌。
“晏沥,晏沥。”
柏菡轻轻推开了他,重重地喘着气,声音微弱飘渺。
突然被打断,晏沥也粗喘着,耐心问她:“怎么了?”
“累。”
她埋低了头,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伸出手指了指黑暗里的床。
晏沥顺着看过去,会了意,抱起她跪倒在床上,重新相吻。
太清醒了,柏菡想,他们侧着脸,不断微张口侵略对方的地盘,聆听耳边混杂在一起的呼吸声,分不清你我。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顺势一倒。
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听她吃痛轻呼了一声,皱起眉问他:“你咬我做什么?”
“还你那晚咬的那几口。”
她看着他,抿了抿唇。
几乎是同时,她抚上晏沥凌空的腰,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轻轻推起至腰间。
忽然一声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这一切。
“等……等下。”
柏菡推开他。
接起电话,是田田。
“柏菡姐,你在房间吗?薛导和其他几个人去我们房间找你了。”
当头一棒。
挂断电话后,柏菡瞬间恢复了理智,羞急了把自己被挑起的衣服重新往下卷,条件反射地一脚把晏沥踢下了床。
“我们不该这样,你还是先回你房间吧。”
她急匆匆地捡起地上掉落的外套塞进他的怀里,用尽全力把摸不清这突然转变是什么情况的晏沥推出了房门。
无情,太无情了。
晏沥愣愣地站在门外,外套挂在手臂上。高领被卷下了一些,露出一截红了的颈。
“柏菡,开门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他靠在门上,用握紧的拳头轻轻敲打着门。
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着,怎么接了个电话她忽然就变了脸,他低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晏……晏总?”
晏沥闻声抬起头,赫然看见浩浩荡荡一排人站在走廊上。打头的薛导吃惊得掉了下巴,说起话来结巴了。
半晌过后。
“卧槽??”
人堆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他们没看错吧?
一个人可能看错,两个人也许,但此刻整整九个人,亲眼所见。
那个高高在上的小晏总正用卑微的语气求着屋内的柏菡开门。
田田是相对最淡定的,她睨了一眼先前对柏菡进行了一番猜忌的男人,轻哼了一声。
“谁倒贴谁啊?”
“……”
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料到是晏家的晏沥在倒贴一个小编剧啊。
此情此景,晏沥站直了身子,收敛了眼底里的欲望和情意,波澜不惊地穿起外衣,以近乎冷漠的口吻道:“你们找她有事?”
薛导的大脑宕机了,他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是……是吧?应该是。”
他不做这穿衣服的动作还好,他这一穿,众人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红痕和嘴角牵出的红血丝,很像是被咬破了?
玩得这么野。
“没,没事!晏总您要是有什么事请继续,我们明天再来找她。”薛导走起了后撤步,又觉得撞破了晏总的□□有些许尴尬,又觉得好刺激。
柏菡贴在门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咆哮。
我们没有要继续啊!
但她也不敢在这时冲出去,大脑需要处理的情况太多,cpu过热了,做不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