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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语,胸腔和肩胛骨上下起伏着,像水乡里的远黛山丘,能看的出来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姜予漾的性子更类似于一杯水,表面看起来温和无澜,真等失手打翻,下场只能是覆水难收。
“我今晚很累。”她硬生生将眼眶里星星点点的泪给憋了回去,又耷拉下眼皮,换上沈弋递到跟前的拖鞋。
这话半真半假,但在一触即燃的氛围怎么听都像推脱的说辞,言下之意是对两人的感情继续保持冷处理。
整个过程被沈弋收之眼底,他温和的笑意顿住,眼神淬了冰一样,瞬间变得寒凉。
“晾了我两个月,看样子还不足以消气,嗯?”
他云淡风轻地提及旧事,又从西装裤的口袋摸出丝绒质地的盒子,上面的品牌名称是鎏金刻的,字体在客厅serip的吊灯下看尤其闪耀。
两个月前,klaire曾单独询问过她,要不要参与申城大秀的布置。
klaire有意提拔,但也看她能不能抓住那个机会向上爬。
尽管当下纸媒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活,但io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时尚杂志,在领域内享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时尚领域的金字塔阶级分明,人脉经验还有和品牌方公关的关系都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姜予漾当时就斩钉截铁地给了回复,甚至在当天订好了从京城飞申城的机票,随后回到泛海国际清理了一箱子衣服,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跟沈弋打一声。
其实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非常不理性,仅仅是与沈弋因为某些事情闹得不愉快,她权当换个环境散散心。
知晓她一声不吭地走了,沈弋倒是不恼,他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斯文败类模样。
有时候姜予漾会想,自己对于他而言,或许也只是“可投资”的某一类。
十足的真心与两三分的薄情硬碰硬,与以卵击石别无两样。
到申城后,她的一日三餐从没跟办公室的人一起用过,外卖会准时准点送到前台。
下榻到酒店休息,艳丽鲜艳的玫瑰必定等到她亲自签收。
久而久之,i的编辑部许多人都知道有个富家公子哥在追求她,一时间羡煞旁人,而姜予漾如高岭之花不为所动。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月后,风言风语愈发发酵。
姜予漾终于忍无可忍地发消息质问他:「什么时候才能不送了?」
刚发出去她就开始后悔,自己主动联系他,不就是率先低头么?
可惜没来得及撤回,沈弋的消息就来了:「送到你回来我身边为止。」
语气狂妄又自大,笃定的让人反驳不得,但这就是沈弋骨子里的某一面。
骄矜的让人心悦诚服。
后来她对那些殷勤干脆置之不理了,心里却梗着根刺,知道自己面对这些攻势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般毫不动容。
沈弋将她圈在怀里,一靠近就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气息,不只是沐浴露,更像一种天然的奶香味儿。
“打开看看。”他垂眸,攥着她的手指揭开盒子包装。
是一枚玫瑰金的戒指。
姜予漾心下一沉,面上仍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充斥着酸溜溜的气息:“怎么不送给温芙?她戴一定很好看。”
“她也配?”沈弋说的很凉薄,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枚戒指被他尽数推到指根,尺寸刚刚好,一看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恍惚了下,下一秒就忍不住瑟缩,他故意在她耳垂处留下牙印子,像是在践行什么惩罚。
除了最开始的疼痛,弥留的感觉只剩下唇齿间的温热。
“对温芙电影进行投资的这件事我不知情。”两个月来,他首次开口向她解释。
沈弋向来不喜欢浪费唇舌在解释上,倘若放下身段,十有九成不会是谎言。
“那她还能发消息亲自感谢沈总你的投资?”姜予漾难免觉得好笑,眼神黯淡地看着戒指焕发的玫瑰金光泽。
“她误会了。”沈弋闲散下来,话语间充斥京片子的味道:“谁投资她电影,她找谁感谢去。”
女人蓬软如海藻的发丝垂在肩侧,恰好遮住两根吊带旁白皙的肩膀,但其余的柔软腴白很直接地映入视线。
沈弋两个月没碰过她一根手指,见状,晦暗不明的瞳色加深了几分。
姜予漾回忆着,她没有察看沈弋手机的习惯,看到温芙发过来的信息纯粹是偶然。
温芙发来的消息里字里行间都是爱慕之情,可又拿捏着尺度,绝不越矩:「沈哥哥,谢谢你对我电影投资和支持,家里人让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饭,不知道你明天方不方便?」
她先是震惊,后来又如同掉入了一潭死水。
是不是在温芙这种大小姐的眼里,她就是沈弋的玩物,等玩腻了自然而然会舍旧换新,所以才敢毫不掩饰地表明目的?
又或许......在他们那个优越浮华的圈子里,都跟温芙抱有一样的观点。
谁让温、沈两家近几年商业上多有合作,衬得她倒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了。
“沈哥哥——”姜予漾想象着温芙的语调,故意这么叫他时多了几分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