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标准的直男回答?!
乔颂晃着她胳膊:“漾漾,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时尚杂志编辑,不能在这方面失去话语权啊。”
姜予漾睡眼朦胧,一晃悠彻底给晃醒了。
“漾漾,你穿这一件吧。”乔颂不折腾自己,改折腾清醒后的姜予漾了,“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件衣服诶。”
乔颂拿的衣服是件旗袍,很素雅的一款,盘口精致,衣领束着,与姜予漾的气质很搭。
母亲做旗袍,自然也是爱穿旗袍的,小时候姜予漾曾耳濡目染过很多旗袍文化,但在母亲去世后,她就很少接触到旗袍了。
乔颂肯定地说:“这件旗袍面料很好,无论是设计还是版型,都在我的审美点上。”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弯了弯唇同意了。
这件旗袍的色泽跟江南水乡格外辉映,袅娜素净,犹如清水出芙蓉。
盘口系好,锁骨下有一个小镂空的设计,隐隐约约能看见奶白的一小块肌肤,更是勾人心魄。
一路上,乔颂的彩虹屁就没停过:“漾漾,你绝对是校庆上最好看的校友,到时候给他们表演个艳压群芳。”
姜予漾挺无奈的,干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
她妆容很淡,可偏偏在这件旗袍的映衬下纯中带媚,稍微扬起一个眼神,就是风情万种。
乔颂在校门口对面的街道停好车,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信我!”
附中七十周年校庆办的着实热闹,校门口拉了个大大的横幅,保安还得专门负责检查校庆的入场券。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们这一届毕业后学校修缮的喷泉,流水淙淙,消解不少耳旁的嘈杂声。
每一届学生都会觉得什么好事儿只会在他们毕业之后才会来。
毕业七八年,附中扩建了不少,新建的图书馆刚刚投入使用,还有室内体育馆、博览馆等,看的人眼花缭乱。
乔颂人缘好,一进校门就有熟识的旧同学拉着她天南地北地聊,姜予漾跟她不是一届的,也融入不进去。
等更多人将乔颂围起来后,她就打了个招呼,打算自个儿先在附中逛一逛。
跟喜欢回高中看看的乔颂不一样,她没什么惦记的,这还是毕业后第一次返校。
幸好许多建筑没变,她可以按照过往的记忆到处转转。
来到了附中后门的一块小池塘旁,这里搭了个木桥,秋风萧索,有落叶掉入了清澈的流水中。
入了秋,池塘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下蔫儿了的枝叶,不复生机。
姜予漾顺着旗袍裙摆,蹲身看了会儿池塘里游得欢快的鱼儿。
高三压力最大的时间,她都是趁着大家午休一个人跑来这里放空。
因为刚入学的时候,她记得沈弋很喜欢来这地儿喂鱼,他穿着宽大的卫衣,桀骜又张扬,可一喂起来鱼,气质又很沉静。
身后传来话声,带着不确定地喊了一句:“姜予漾?”
她的腿有点麻,转过来后才对视上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见她有点懵,那边主动开始了自我介绍:“我陈可青啊,你不记得了?”
姜予漾反应过来,是分科完之后班上的班长。
女孩子性格开朗,为人挺热心,当班长也是众望所归。
姜予漾话音侬软:“记得的。”
陈可青大大咧咧地讲了一堆自己的近况,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奇怪道:“毕业后我们班聚了几次,不过都没见你来啊。”
“嗯,学业事业忙,没什么时间。”
成年人口中的没时间就是不相聚,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她在人际中不擅迎合,也不喜欢毕业多年再攀比来去的风气。
陈可青点点头,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i》,国内的一家时尚杂志当编辑。”
“啊我知道的,我还买了陆朝野的那期。”陈可青说完,笑意简直收敛不住。
陆朝野的魅力还真的男女老少通吃,尤其对年轻的女孩子,简直是一把杀手锏。
天气寒凉,坐久了就受不住。
陈可青跟她到了教学楼下避风的位置,看见了柱子上贴的校庆流程,主动提及道:“晚上在礼堂有优秀校友的讲话,沈弋也要来的。”
“嗯。”姜予漾回应得不冷不淡。
作为学妹,沈弋这个名字对于她们而言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少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显赫,成绩拔尖,偏偏还生的好看,简直是自带光芒的存在。
当年她寄住在沈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很多人都想来班上一睹真容,后来不知道是谁澄清说是谣言,这事儿才平息过去。
“他现在在风投圈名声赫赫,还这么年轻,肯定前途无量的。”陈可青艳羡道,“当年我就在想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拿下他啊,乖戾骄傲又狂的不可一世,那么多封情书也没见他看过哪一封,这样的男孩子也会有得不到的人吗?”
姜予漾突然一哽,想到比起让沈弋洗去傲气,她更愿他永远保持那一份心性。
最好顺风顺水、得尝所愿。
那样才是她认知里的沈弋。
傍晚,夜色席卷,天气又降温了好几个度。
寒风猎猎,吹皱了满池的秋水。
这次回校,姜予漾见到了之前的老师,没想到还有老师记得她,拉着她在办公室讲了许多,还有之前班上的男同学主动要联系方式的,她敷衍地笑笑,给了也没有当即加上。
从小到大,因为长的好看,她也收到过不少男孩子的示好。
大学时,还有男生直接在楼下办了个蜡烛围起来的仪式向她表白。
她跟个小尼姑似的,清心寡欲到根本不搭理。
那时候论坛还有个投票,院内最难追的女生,姜予漾的名字赫然在列。
快到在礼堂办演讲的点了,她在六楼的栏杆前站了会儿,准备下楼。
楼道空旷,能听见楼下的人声鼎沸,像这种老友相聚的场景,三言两语肯定是聊不完的。
姜予漾给乔颂发了个消息,说等会儿到礼堂会合。
前脚刚踩下去,她心跳顿时空了一拍,像是踩空了一般。
手腕被捏住,她都来不及反应,直直倒在了身后人结实的怀抱里。
看她快要踩空,沈弋只用了一点力道给扶住了。
鼻息间是熟悉的冷杉与淡淡的烟味。
他也是刚见过以前的老师,要赶到礼堂去演讲,没想到两人顺路了一次。
沈弋故意放低了嗓音,闷闷地笑着,逗她:“同学,礼堂在哪儿?”
两人都是许多年没返校,没看地图,还真不知道新修的礼堂在哪个方位。
姜予漾今天的妆容本来就淡,到晚上就只剩下唇上的那抹绛色了,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一身旗袍,婀娜多姿,却又纯的让人不容亵渎。
看的他心头发痒。
腰身盈盈一握他是知道的,雪白丰软他是尝过的,这身绮丽清雅的旗袍之下,藏着多么曼妙的风景,他还悉数占有过......
姜予漾瞥过头,眸色不明,讲实话说:“我不知道。”
陈可青没找到她人,又折返回教学楼,她本就嗓音洪亮,在空旷的楼道里一喊更像是加了个喇叭,恨不得几层楼的人都听见了。
“予漾,你还在楼上吗?”
“听见的话跟我回个声儿。”
“......”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予漾喉头发紧,扯着他的手臂就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池前。
洗手池前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两人现在的状态很像依偎在一起,很容易擦枪-走火的一个姿势。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他今天穿了身靛色的高定西服,领针在昏暗的空间里分外闪耀。
细细的眼镜腿架在耳后,浓密的眼睫在镜片下依稀可见。
就是笑得挺吊儿郎当,让他看起来多了份痞气。
见她要走,沈弋戏谑地笑笑:“姜予漾......”
她舔舔唇,下意识答:“嗯。”
他饶有兴趣地发问:“刚才那么紧张做什么?”
姜予漾一顿,才想到她刚才都做了什么,一听见陈可青的声音,她就慌不择路,生怕别人撞破两人关系似的。
关键吧......两人现在没半毛钱关系,就算被陈可青看到了,也只会当这是场偶遇。
所以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因为用牙齿咬了会儿唇,现在唇上的口红仅剩下最后一抹,看上去有点突兀。
沈弋的拇指抚上她柔嫩的唇,粗粝的茧擦拭掉那一抹绛色,说的话直击她心脏:“又不是要跟我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