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摇头，看着性子和黑尾人鱼截然不同的白尾人鱼。
“你还没成年吧？”
“没有。”
白尾人鱼冲他招了招手，肖乐没有犹豫，抱着海狗便游上前。
见此，白尾人鱼眼眸微微一闪，接着笑道，“还是个孩子，肚子饿了吗？我请你吃烧虾子。”
“……谢谢。”
肖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点头道谢。
“你也不怕我是坏人鱼？”
见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白尾人鱼似乎有些无奈地问道。
“你不是的。”
肖乐满脸笃定。
白尾人鱼见此盯着他看了几眼，“你对谁都这么信任吗？”
“只有你。”
肖乐的话让白尾人鱼的尾巴微微一动，接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带着肖乐去买烧虾子，“给你买两份，你要是有朋友，还可以分享给他。”
买烧虾子的时候，白尾人鱼这么说道。
似乎意有所指。
但是肖乐却道，“我没有什么朋友。”
白尾人鱼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还磨了磨牙，肖乐将这些全收入眼中后，抱着小海狗继续道。
“我性子不好，所以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好不容易瞧上一个，可人家不理我，事不过三，都两次了，我也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闻言，白尾人鱼清咳一声，劝道，“不能这么想，也许对方也是不好意思呢？你得多点耐心，既然要做朋友，自然要包容对方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着白尾人鱼的面，肖乐将两份烧虾子吃得干干净净，半点都没有想给未来朋友留点的意思，“我也不强求了，今天是带海狗过来检查身体，往后家里也忙，得干活儿，可能好久都不会来海镇。”
“你住哪里？”白尾人鱼问完又觉得随便打听这些也不怎么礼貌，于是又解释了一句，“说不定我们挨得很近呢。”
“你是哪里的？”
肖乐反问。
白尾人鱼微微一笑，“你倒是机灵，这样很好，不要随便告诉陌生人自己的住处。”
肖乐点头，继续追问，“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也得警惕陌生人鱼啊，”白尾人鱼扬眉，“虽然你是小人鱼，但我也得防着点。”
“好吧，”肖乐抱起海狗，“谢谢你的款待，我回家咯。”
“……你还没说你住哪里呢？”
“你不是教我要防备陌生人鱼吗？”
肖乐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记得很清楚哦。”
“那我请你吃了烧虾子，你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叫乐，你呢？”
“我啊？”
白尾人鱼微微勾唇，“我叫白，你记住哟。”
肖乐和他挥别后，便真的带着小海狗坐上小鲨鱼车离开了。
白目送对方离开，接着来到一个熟悉的角落，摸着心口位置低语道，“他和我做朋友了，你看，小人鱼还是喜欢会笑的。”
接着他脸色狰狞，白发忽然转变成黑色，连带着下身的白色鱼尾也转变成黑色，又是那个让肖乐眼熟的黑色人鱼了。
“他是我的朋友。”
莫放下原本摸着心口的手，抬起头看向肖乐离开的放心，“是我的。”
心里发出一道嗤笑：小气。
莫垂下眼眸，难得没去深海区，而是坐上小鲨鱼往肖乐所在的方向而去。
肖乐回到家，小海狗就被月接了过去，“回来得挺早啊。”
“店里没啥人鱼，我一去就给检查了，”肖乐坐下靠着石椅，扭头看着和小海狗玩儿的月道，“嫂子，你觉得一个人鱼，什么时候是善变的？”
“善变？”
月想了想，“有爱情的时候吧。”
“……有点虚幻，有实际点的吗？”
怎么一会儿是黑色鱼尾，一会儿是白色鱼尾。
肖乐能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鱼，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是不是惹对方生气了？如果对方生气了，但是呢又没有台阶下，就会很别扭，用另一种方式来缓和这种别扭，就会觉得有些善变。”
月有些艰难地解释道。
但是重点还是别的，“你有喜欢的人鱼了？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是没关系，只要有喜欢的，就大胆去追求！”
肖乐脸一红，“是有目标了，不过好像正对我别扭着呢，我也不知道他生气什么。”
细想他也没做什么啊。
“你仔细说说，”月连忙道。
“我大概就是一见钟情，”肖乐清咳一声，对十分八卦的嫂子描绘着，“我一眼就在人鱼群中注意到他，心跳得快极了，我记得哥描绘说第一次遇见你时，也是心跳快得很，所以我知道我一见钟情了。”
月也跟着脸一红，“咳咳，接着呢？”
“接着我就觉得不能错过，所以我就上去拉住他，说想和他做朋友，我没做错吧？”
“没有，”月十分肯定，“你很有礼貌的吧？不是凶巴巴的和影片中那种霸道人鱼不一样吧？”
“当然！我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鱼！”
肖乐坐直身体，挺直脊梁道。
“是是是，继续继续。”
月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他就不理会我，我请他吃烧虾子也不吃，脸臭臭的，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会不会人家有伴侣了？”
“不会，他穷得很，没有伴侣的，”肖乐一脸肯定，“我偷偷跟着他回了家，那叫一个穷巴巴哦，说不定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虽然穷了点，但只要人鱼不错，我和你哥都不会阻止的。”
月难以想象，肖乐居然会跟踪人家回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我们家也不富裕，”肖乐顺便提了提他们家的情况，“但是人家第一次拒绝我了，我也不能过多纠缠，这样显得我格局太小。”
“是的是的，”月连连点头，“得慢慢来。”
“第二次遇见的时候，我也请他吃烧虾子，但是他还是脸色臭臭的，还说我们不是一路人鱼，做朋友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吧，”肖乐眯起眼分析着，“肯定是他觉得自己太穷了，自卑得很，所以不敢和我做朋友。”
“也、也有这个可能，”月其实想说，其实对方可能是没看上他，但这话伤人，她还是别说了。
“但是今天我又遇见他了，他很不一样，像是化了妆一般，长相还是那个长相，但是很温柔，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还请我吃了烧虾子，请我吃了两份，说我可以和我朋友一起分享。”
“但是他听了我这话好像不是很开心，因为我说我没有朋友，把那两份烧虾子当着他的面干完了。”
说完，肖乐自己都笑得不行，月嘴角微抽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吗？”
肖乐停下笑，挠了挠头疑惑道。
“或许他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啊。”
“……是吗？我是这么想过，可他就在我面前啊，还请我吃了烧虾子。”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意思是，让你把烧虾子分享给之前那个脸色臭臭的他？”
月婉转道。
肖乐也恍然大悟，“原来他生气的是这个啊。”
第一次给他的烧虾子，因为他没要，所以给了黄。
第二次给他的烧虾子，顺手给了月，原本给月的他提在手里，后来给了红。
这在之前，那些行为极可能是被某人鱼看在了眼里，所以不高兴？
怎么这么别扭。
肖乐摸了摸下巴，又笑了笑，“别扭又可爱，那我下一次请他吃烧虾子吧。”
都这样对人家了，还能给你机会吗？
月默默吐槽着，傍晚红拿回来不少大龙虾，肖乐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好吃好吃。”
“下次我再给你抓。”
红笑道。
“好啊好啊。”
月则是说道，“里面还有些龙虾，我明天做糕点，你要不要送点给你朋友？”
“朋友？你交新朋友了？”
红欣喜道。
肖乐矜持地点头，“是啊，就是性子有些别扭，家里穷了点，但人鱼是不错的。”
“穷有什么，我们也穷嘛。”
红哈哈大笑。
月在一旁翻白眼，“第一次听人鱼说自己穷还很开心。”
“咳咳，这不是你说的穷开心吗？”
说着，红和肖乐都笑起来了，月也没忍住，跟着笑。
黄过来接海狗就碰见这一幕，他知道肖乐交了新朋友后，有些酸，“你有别的朋友了。”
“你又不是我朋友。”
肖乐这话让红和月使劲儿给他使眼色，这不是让人家尴尬吗？
黄确实有些伤心，但肖乐下一句话直接治愈他。
“你是我好兄弟啊。”
黄高高兴兴地抱着海狗回家了，红和月对肖乐竖起了大拇指。
肖乐再次矜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