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被问得一愣,看到沙发上正看着他的夫人更是惊呆。
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突然关心起来自家老板的行踪了?
他挠挠头,“老板从局里出来后,开车出去了,要我自个儿先回来。”
“哦。”梅姨应了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静的脸色,瞧不出什么波澜,只得又在心中叹了口气。
“那夫人我先下去了。”老王告退。
江静点点头,对梅姨说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您也早点休息。”
……
因为白延年经常晚归,客厅一直会留一盏灯,所以今天他回来时,对于沙发边上亮着的那盏台灯,也没多想。
事实上也容不得他多想,中午近乎饮鸩止渴的止痛药效早已过去,他能撑着把车开回来已经实属不易。
他进门扶着沙发靠背走了几步,只觉得口渴得厉害,阖眼忍过一阵晕眩,举步向厨房走去。
在沙发上等白延年回来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然睡去,突然被一声玻璃落地的响声从梦中惊醒。
白延年用手抵按住桌角才不至于跟着他手中的玻璃杯一同摔倒在地上,眼前的黑雾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心悸狠狠地侵袭了他,这疼痛宛若一把尖利的刀刃,从胸腔一路划刺下去,不断挖绞,直至挖绞出血和肉。
而他所能做的一切,只是屏住呼吸。
直到一个迟疑略带诧异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她的语调还是轻柔的。
“你……怎么了?”
白延年闻声眉头松了松,睁开眼,缓慢地眨了眨才看清脚下已然摔得粉碎的玻璃杯,刚刚那阵耳鸣还完全未散去,以至于他根本也没听清玻璃落地的声音,却能恰好听见她的问询。
他没有回头,压抑着呼出口气,开口回答:“……没事,杯子摔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同以往的暗哑,餐厅并没有开灯,客厅沙发边上的台灯昏黄暗淡,只能照出一个轮廓,他近乎半身隐在黑暗里。
尽管他军装未褪,甚至连军帽都还没脱下,这样的一个背影,却无端端生出几分单薄。
他最近似乎清减了不少。
江静如是想着,向前踏出了半步。
“吵到你了,回去睡吧。”
白延年的这句话将江静从莫名伤感的情绪中拉扯回来。
“那……”她开了口才想起来今晚等着他的目的,“你中午答应的是真的吗?”
突然加剧的疼痛让男人不可控制地弯了一下腰,又近乎是立刻挺直了脊背,一股怒气激得他转过身来,语气冷漠:“你大晚上就是想跟我确认这个?”他说完又有些无奈,“……是真的,快去睡吧。”
江静点点头,却没有动。
她明明知道沈城的真实身份的不是吗?这些事情她实在是没有立场去干涉,又凭什么要求他?
“如果救他会连累到你,那就算了。”
江静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背后的人却嘲讽道。
“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如果要救他,也不是仰仗你的面子。”
女人停下脚步,“我知道。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你说你不是靠做善事走到今天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记得你说过,我们会有以后。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跟一个女人有以后,最起码先学会如何哄骗她。”
白延年弯眉在黑暗中笑了,没有解释,他说:“今早长沙沦陷了。”
江静一愣,“原来保密局的人还关心这个。”她说完再没疑迟,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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