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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漾选择袖手旁观,想看沈弋怎么处理希宝难搞的小情绪。
沈弋揉了把儿子的脑袋,理直气壮道:“妹妹还不会说话,所以爸爸亲她,是在给她加油,知道了吗?”
希宝长长地哦了声,小小的人儿也像是懂了事般,一脸认真道:“要是妹妹会说话就好了。”
姜予漾提议说:“那你教妹妹说话好不好?”
令希雀跃着鼓掌:“好哇好哇。”
希宝对这项任务很感兴趣,一连好多天都飞机模型都不碰,就守在婴儿床边教令玫说话。
他自己口齿都不是特别清楚,可教学起来俨然一个小老师。
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令玫更习惯于把希宝奶声奶气的话当作背景音乐,在婴儿床里睡得极香。
这个过程中,姜予漾还拖着沈弋去过医院咨询,生怕是女儿启蒙比同龄人晚。
结果去了之后,医生说:“每个孩子的成长路径都不一样,不用太担心或是强求,等过了这个年龄段,再来看看正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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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阳光盈盈,希宝还在玩具房里搭积木。
小小年纪,他就乐于一切富有创造性的事物,关键小不点长相跟沈弋如出一辙,冷白皮、桃花眼,怎么看怎么祸水的一张脸,偏偏性子又很乖。
令希一直都被教育的很好,家里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先问我能不能吃,能不能做,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萌宝。
希宝的必杀技就是撒娇,要是真做错什么事了,先承认错误,再啪嗒啪嗒跑去姜予漾怀里,“妈妈抱,妈妈不气,都是希宝的错。”
姜予漾有时候都气笑了,还得故意冷着张脸,提醒说:“下次不能再犯了哦。”
这会儿瞧着希宝一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姜予漾让阿姨帮忙看着点儿,乏累地想先去休息了。
半梦半醒间,有一只小手温暖地贴在脸颊。
她还以为是令希,嘟囔了句:“希宝,怎么了?”
并没有人回应,倒是那双小手还热乎乎的。
姜予漾正想让令希别闹,耳边就传来清亮的嗓音。
“宝贝宝贝——”令玫趴在床边,双目一眨一眨地盯着她。
姜予漾打了个机灵,忽地睁开眼,一把将人抱到怀里,激动道:“令玫,我是妈妈。”
令玫不懂,仍然咿咿呀呀学语地喊:“宝贝......”
不管她现在能不能叫妈妈,起码令玫总算能自己走路,还开口说话了。
姜予漾一直压在心头的东西,像卸下了千斤顶,轻松不少。
晚上,沈弋应酬完回来,母女两还依偎着,令玫缩在姜予漾怀里,睫毛忽闪忽闪地轻眨。
令玫一见是爸爸回来了,走不管走不走得稳,磕磕绊绊跑过去,迎接的架势十足:“宝贝——”
行,令玫现在的词汇水平可能就停留在“宝贝”的阶段,管谁都叫宝贝。
沈弋挺意外,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开心:“叫宝贝了都?嘴挺甜。”
姜予漾狠心拆穿:“她叫谁都叫宝贝。”
沈弋琢磨了下,对令玫伸出大拇指,肯定道:“不愧是我女儿。”
连叫宝贝都学的一模一样。
姜予漾啼笑皆非,只能单方面控诉:“这是你干的好事。”
“现在只会一个词,不要紧,我们以后慢慢教就可以了。”
沈弋给了自家女儿很足的成长空间和极有耐心的纵容,也是这几年有了家庭,真切感受到血脉相连的那份感情。
他啊,一直在学着去当一位合格的父亲。
希宝知道妹妹会说话后,兴奋的不得了,连积木都不玩儿了,就陪在令玫旁边。
从下午到现在,兴奋劲儿过去,小人儿打着盹,最后被阿姨抱回房间睡觉了。
再过一段时间,令玫也步入了要上幼儿园的行列。
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粉嫩嫩的小裙子,皮鞋锃亮,在一众小孩儿里很是夺目。
有不少小男孩喜欢围着她身边,还给她送玩具送小零食。
令玫说话比较晚,学的词也比同龄人少,说起来话更是能省则省,宛若一个冰山小美人。
姜予漾希望她多跟多跟同龄人交流,所以让令玫参与了不少班上的活动。
不过要是真的不想完成什么任务,令玫会很直接求助令希,小奶音软绵绵的:“哥哥帮我,哥哥最好了......”
腹黑会撒娇,不愧是沈弋的女儿。
令希在沈弋的教导上,秉承着要成为一个小小男子汉的信念,对自家妹妹那也是真的宠,几乎是有求必应。
兄妹相处模式,不似其他家的鸡飞狗跳,倒是一派和谐。
近来,姜予漾收到老师的反馈,说令玫在班上不好好吃饭。
她熬了碗红豆薏米粥,打算在周末的中午给令玫上一节好好吃饭的教育课,不能让小孩儿形成太严重的依赖思想。
姜予漾把粥盛好,让令玫坐在儿童椅上,叮嘱说:“乖宝,自己吃。”
令玫答应得好好的,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副“我都听妈妈的”的表情。
但姜予漾前脚刚走,令玫就抱着她的小碗扑到沈弋怀里,张着嘴巴,一字一顿地说:“爸爸,要喂——”
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的就是那碗红豆薏米粥没了一半,沈弋还拿着勺子继续在喂,令玫嘴边残留着几颗煮熟的红豆。
姜予漾很少飙满怒气值,这会儿也是忍不住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冰冷:“令玫,自己学着吃,不要让爸爸喂你。”
“不要。”令玫一听,嘴角撇着,明显呈下垂状。
她摇着小脑袋,哼哼唧唧地不愿意从沈弋腿上下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盈满细碎的光,怎么看怎么都是可怜兮兮的。
姜予漾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秒,令玫豆大的泪珠滚落,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沈弋最宝贝他这位千金,赶紧抱过来,拍了拍背,哄道:“不哭了。”
小丫头仰着张素净的脸,黑睫上还挂着泪珠,别提多委屈了。
这么小年纪,就是个演技派了,长大了还不得是“奥斯卡影后”?!
姜予漾眉心蹙着,很是郁闷:“沈弋,你这么教育孩子,不太好。”
“怎么了?”
姜予漾一板一眼跟他解释:“令玫现在还小,对世界的认知不成熟,所以觉得哭一哭来引起大人的注意,可之后要是什么都顺着她,她就会觉得面对任何事情,这么做都是有效的。”
再说,令玫明明答应了她会自己吃饭,后面就不情不愿地找人喂,都玩起阳奉阴违那一套了。
但是小孩子肯定不会想那么多,只是怕妈妈会不高兴,所以想找个庇护伞。
这么和沈弋一对比,姜予漾觉得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存在像个黑恶势力。
难道她的严格真的错了吗?
姜予漾头一回感觉到了莫大的挫败,二话没说,转身回到主卧,阖了阖眼,半天都心神不宁的。
令玫泪眼朦胧,还不明白妈妈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只能揪着沈弋的袖子,懵懂地问:“爸爸,怎么了?”
沈弋蹲下来,用帕子给她擦完嘴,交待说:“爸爸去哄妈妈,剩下的你自己吃完,没吃完,下午就没法儿出去玩了。”
“好。”令玫擦拭掉泪珠,马上不哭了。
她不懂大人的世界,听着爸爸的话,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让妈妈生气了。
令玫记得妈妈让她自己好好吃饭,她坐上儿童椅,不甚熟练地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喂。
主卧里一片寂岑,沈弋轻声慢步走过去,给她揉着太阳穴。
好半晌,姜予漾启了唇,哽咽着问:“我当妈妈,是不是很失败?”
他当即否认,平和地说:“不是的漾漾,我说过,我们都是第一次做父母,跟孩子一样,也是要学着成长的。”
姜予漾的本意不是想让令玫抗拒自己,而是害怕这么纵容,令玫会习惯性地在父母面前撒谎。
沈弋把人肩膀揽进自己怀里,鼻息呼过她的耳侧,胸腔震颤着说:“她才多大点儿啊,就能把你气着了。”
他眼眸微眯,啧了声:“再说了,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小千金跟我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姜予漾来了兴致,抑制着红红的眼圈,好奇道:“你小时候什么样?”
谈及至此,沈弋彻底放开了,笑得混不吝的:“我从小不喜欢吃排骨,我家的阿姨就追着在后面给我喂,后来我说我都吃了,其实就搁在了凳子的横梁上,再用纸巾包走扔掉,当然,浪费粮食,一点儿都不好。”
沈弋小时候是典型的顽劣性子,道高一尺,他魔高一丈,也难怪那些大院小孩儿能唯他马首是瞻。
姜予漾破涕为笑:“你女儿像你,之后你来搞定。”
他双手枕在脑后,闲散地靠在床头:“就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就像有的小孩儿天生就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但她现在也肯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信你出去看看,令玫肯定把碗里的粥自己拿勺喝干净了。”
她心里拨云见月般明朗起来,又看向沈弋问道:“那你刚才怎么还喂她?”
“一个家里,不就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么?”
说的也是有道理。
沈弋身上那份无声的温柔包裹着她,这让姜予漾更加坚信,他是男人、是丈夫、是爸爸,也是她这辈子绝对能依靠的存在。
姜予漾扯开门缝,看着令玫还规规矩矩坐在儿童椅上。
她心下一软,从房间走到客厅,令玫跑过去抱住她,拿着吃的一干二净的碗来到她面前,恳切地说:“妈妈,我都吃完了,以后会自己好好吃饭的。”
小孩儿心里单纯的不行,又怎么可能真的讨厌对自己最好的爸爸妈妈呢?
就算当下不开心了,睡一觉,出去玩一趟,也能忘的一干二净。
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身为父母也该给她包容成长的余地。
饭后,两人受邀去纪家新开的度假山庄。
山庄在京郊,依山傍水,像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恰逢草长莺飞的日子,郁郁葱葱,亭榭花香,更是如同一幅清丽的画卷。
昨夜一场贵如油的春雨降落,空气里都清新了不少。
坐在草坪上眺望,京城的天呈现出一种难得的剔透湛蓝。
令希拿着纪随之送的风筝,在山头上漫天遍野地奔跑,喜悦与兴奋溢于言表。
他拿着的是一个老鹰图案的风筝,随着线越放越长,风筝迎风而上,在蓝天白云下形成一道风景线。
令玫穿着蓬蓬裙坐在垫子上,明显对糕点更感兴趣。
纪随之难得乐得自在,叫人拿来了不少小点心。
他痞里痞气的,又温柔地给令玫端来,贿赂着问:“叔叔帅不帅?”
令玫思忖了会儿,嗫喏道:“还可以吧。”
纪随之又给她拿了块草莓蛋糕,喜不自胜地问:“叔叔和你爸爸比,谁帅?”
“叔叔.......”令玫把蛋糕往嘴里塞,吃得跟个小仓鼠似的。
纪随之恨不得这段录下来,让沈弋看看自家的宝贝女儿是怎么说的。
由于得到了肯定,纪随之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小宝贝,你的审美真不错。”
“叔叔.......丑。”她吃蛋糕噎住了,这才完整地说完。
纪随之绝倒,后来还无奈地跟沈弋告状,开玩笑说白疼了。
沈弋风轻云淡的,一脸骄傲:“挺好,我女儿向着我。”
纪随之无语,这人婚后怎么也那么欠呢?!
令希读三年级时,令玫也开始步入小学阶段了。
在学校里,令希依然翩翩有礼,成绩从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是年级第一名,俨然成为人气最高的“孩子王”。
不仅同学喜欢跟令希玩儿,老师也对他格外青睐,时不时就会对他的表现进行称赞。
然而令玫却让人头大,在家里放下书包,令玫好好写了会儿作业就开始坐不住。
等到抓耳挠腮有不会做的题目,她就会飞奔一样找向万能的哆啦a梦:“哥哥,这题不会做。”
是了,除了听哥哥的话,令玫在学校人送外号“小霸王”,属于窝里乖、外里横的。
不止一次,姜予漾和沈弋作为被请喝茶的对象去到老师办公室里,理由都是令玫不守纪律或是跟男生打架。
按理来说,这样的孩子应该会被视为班上的不稳定因子。
但令玫身上的体质很神奇,她长相优越,明眸皓齿,对人也真诚大方,跟男生打架基本都是为了护着女孩子不受欺负。
久而久之,拥护她的人越来越多。
下学期班长竞赛,班上有一半的学生给令玫投了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