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以平手落幕,第三场开始之前秦良给宋寰两个选择:是要就这样和张李二人交手,还是拿回踏月剑,但同时对付莫家兄弟。
宋寰取回了剑。
入手冰凉,银白色的剑鞘看起来格外干净,不可思议的是场内的丐帮弟子也逐渐安静下来,一股凉气从下面慢慢爬上来,不知道如何描述那氛围,但没人愿意大声说话,连呼吸都放轻。死亡和鲜血能刺激人兴奋,只有对象是自己时恐惧才抬头,小部分人即使没有经历过也能理解濒死是件多么绝望的事,可惜的事,他们往往最先被推去面对。
木林的咳嗽声和小赵的呻/吟重合到一起,混杂着更多的粗重的喘息,凝固后的血不会再绑架空气,却可以给心加上沉重包袱。她得尽快的结束这一场,又得尽可能少的受伤,如果可以,还要更多的保存体力留待后面的战斗,强人所难的要求。
但宋寰擅长为难自己。打发了师兄弟独自前来是一个,径直找上凌归雁又是一个,随随便便和人说什么我会死在你们前头更是一个。
说了就不能再想太多,得去做。
“她和天山剑是好朋友,剑法有慕清河的影子,可惜贪心太重,糅杂太多,不然凭着踏月剑的锋利,莫家兄弟在她手里走不过十个回合,受伤了也一样。”
“喏,看吧,我就知道那两个蠢货还心心念念着要找捕王报仇,分明不够轻灵,偏不懂留手,处处都要使尽使绝了,打中固然一下就能分出胜负,但宋寰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噢,等等···不错,有意思。”秦良凑得近了些,略带些蓝色的眸子跟着场中中的身影不断转动,有意思,他转过头:“你真不来看看,我记得宋寰也算你一手栽培起来的才是。啧,少年成名太顺了,和她对视一眼就知道,小姑娘现在还想着要保护所有人,你就没教教她?就算不想改也得懂怎么把弱点藏起来才是。”
“或者像你,任谁都觉得好不容易抓到弱点了···。”他故意刺对方:中了你的套子,人家还心甘情愿。“
可惜这话没收到任何效果,她还是坐在阴影里,既不关心宋寰的战况,也没听秦良手段拙劣的挑拨。
说来奇怪,此刻她竟在想宁纤,年轻的少女和侠客,这组合让人惆怅。
“阿寰有些死脑筋,别人说她智勇双全,连杨柳山庄那样的杀人诡计都给看破了,其实多少是靠了运气。”
场外的人能发现,照理说宋寰也该发现正逼近的危机,但她太疲惫了,莫家兄弟接连不断的攻势牵扯了她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让她注意不到走位的细节,甚至没有注意到其余观战的人微微翘起的嘴角。
血女白着脸靠在一边的墙上,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战场弹出一只血虫。
“她不像你带出来的,也不像那位带出来的。既然你知道她脑子不好,又何苦要费尽心思捧她,莫不是觉得这样的人才好掌控?”秦良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们多赌一场如何,赌我能不能让宋寰背叛你。”
“你这是想找回那个小孩的场子?”
“这话说得。”秦良笑着靠近她,越走近,表情越发阴狠:“用惯的东西原来被人动过,难道你能忍?”
对方笑笑,那笑里的意思让人烦躁,不如说从她来这里一切就让人烦躁,秦良气得在暗室里转圈:“你怎么就不明白,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懂你的人,重凰让松江焕然一新那又怎么样,给我时间,我不但能让他们都毁了,还能把大雍也弄乱。宁娣,重凰要的天下可未必是你想要的天下,你们早闹翻了对不对?连你到青州来都有锦衣卫的监视。”他冷笑一声:”天皇贵胄同我们怎么会一样,她不放心你,也不会重用你,只不过拿你当对付小皇帝的棋子!“
“我现在不叫那个名字。“
声音似乎冷了一些,这还是秦良诸多挑衅中第一次有变化。
秦良反而兴奋起来,他不断在对方身边游走,似乎还想说什么刺激的话,但对方身后的人默默踏前一步,挡在他们之间。
她从暗处走出来,一张秦良并不熟悉的脸,但别的东西他熟,那装扮,那刀,那感觉,宁纤更是会惊呼出声,马家除了捕王没人逃出来显然是误传,假凌归雁此刻就站在这里,凛冽的杀气不要钱似的对着秦良,她似乎早对这个转来转去的变态不满,只是碍于赌约还在进行中无法出手,如果秦良自己挑事那就太好了,能合理的废了他。
“又一个?“秦良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个人:“就算是替身这样貌也差太多了,床上····。”
出刀只在一瞬间。
也就一瞬间,秦良就躲到了暗室的另一头。
“好手段。”秦良自叹不如:“狗一条跟着一条,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了,叶倾,我是能跟你一起做大事的人,你老沉溺这些玩物,难道是怕自己会爱上我么?”
他叫破对方身份的同一时间,假凌归雁追击了上去,可叶倾一句话她又不得不停下来,回头不断看着对方,对方哑然失笑。
“你这么自信,那再多赌一场罢。“
“赌什么?“秦良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