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
凌归雁走到依然没精打采的唐七身边，后者耸耸肩，连着唐二派出的四名弟子一起回城，这一连串的折腾让所有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骑在马上看着远处已然渐渐浓郁的夜色，城中亮起的灯火指引前行的方向。
她们回到内城将近戌时，内城不能行马，便步行往唐家走去，第三次被急匆匆的行人撞到时唐七一拍脑袋：“看那边！“
西街灯火通明，相连的所有街巷里人群都朝此处涌去。
“怎么了？“凌归雁问。
“月初，花灯会！“唐七的兴致刚一起来就被旁边的小辈一句话浇灭：”小七奶奶，二爷爷说务必要把您直接送回府里。”
她只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凌归雁，后者若有所思，朝她笑了笑：“先回府，也好不让他们为难。”
闻言四个弟子都感激的看向她，唐七眼睛转了转，看到凌归雁嘴角的微笑也跟着笑起来，再没波澜，几人顺利回到唐府。
宁纤正在厨房和唐沉聊天，后者走南闯北多年，在一次决斗里伤了根基才回到唐门休养，见识十分广阔不说，言语也诙谐幽默，两人一见如故，颇为投缘，唐沉甚至开玩笑要宁纤认她当姐姐。
“不啦。”宁纤笑得特别开心。
“怎么”唐沉逗她:”你已经有好姐姐了，便看不上我这个半残废？“
“唐沉姐姐你在说什么！“宁纤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上上下下的比划着：”你看你这下盘，这拳头，就算没有内力又有几个人打得过你，我反正不行。”她摇头：“你是唐家人，我要是认你当姐姐，岂不是也得当唐家人。”
“你怎么知道要当唐家人？”唐沉奇道：“噢，是小七同你说的吧。”
宁纤一愣:”说的什么”
唐沉爽朗一笑：“外人若是同唐家人结拜，自然也要有一个唐家的名字，收入族谱，日后在江湖上遇到什么事，尽可以报唐家的名号。”她颇有些怜惜的看着宁纤：”你家中遭逢大变，虽说现下和那位在一起还算无忧，可浪荡漂泊总比不上有个根基，考虑一下？“
宁纤眨了眨眼：“唐沉姐姐的意思是，很多唐家人原本并不姓唐，而是和唐家人结拜才改姓唐的。“
“不一定，也有许多人仰慕唐家的名号主动来投，若是族中审议通过，也能赐唐姓。”唐沉说得颇有些骄傲：“别的地方不清楚，蜀州却是不少百姓主动改了唐姓，即使没入我门内也是一样。”
宁纤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还想继续追问，有人却从身后靠近了她，低沉的嗓音咋子耳朵后面响起。
“聊什么，这么开心？“
热气净往□□的脖颈上扑，又痒又酥，偏偏肩还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宁纤脸有些发红。
“没，没什么。“她转过头往人怀里扑：”你回来了！小七呢？“
凌归雁挑了挑眉：“她在房里。“
“我去找她。”宁纤兴致勃勃的想走，连刚刚要问唐沉什么事都忘了，凌归雁一把拉住她：“小七睡了，今天遇到了些事，你跟我来，我慢慢和你说。”说着瞟了一旁的唐沉一眼。
宁纤乖乖的被她牵走，听凌归雁说起白日遇到的黑衣人和射钉匣的事，夜色里月光下两个人靠得极近，她听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仰着头，目光专注又仔细，凌归雁被她看得久了忽然失声，一时有些忘了说到什么地方。
“嗯？“宁纤不明所以：”怎么了？小七可真厉害，你接着说啊。”
“今日有灯会。”凌归雁忽然换了个话题。
“我知道啊，可惜小七睡了，不然就能让她带我们去玩。”
“我带你去。”
宁纤起先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只注意到背景里的月亮好亮，明明还只是窄窄的一弯，却比十五还皎洁，不起眼的星星躲在云层里，风吹过来散了些，它们一颗亮完另一颗，最后全部的星光都落到注视着她的眼睛里。
凌归雁的眼睛好看，她一开始就这么觉得了，可是今天比平日里还好看，浓郁的黑色都被星光冲淡，她眼尾原来上挑得锋利，愁苦时线条越发硬朗，每次都看到让宁纤难过，可今天，今天弯得像天上的月牙。
“我带你去玩。”凌归雁又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何宁纤听出她声音里奇怪的紧张，忽然顽皮的开口：“小七···“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真的是飞了起来，被抱着在在屋顶间跳跃，风从耳朵旁边吹过去，她紧紧搂着凌归雁的脖子。
“不带，不带小七了，谁都不带！“可凌归雁还没有停下来，时间过得又漫长又短暂，宁纤偷偷睁开眼睛看到她的侧脸，把脑袋往怀里凑得更近，触到一片柔软。
“到了。“
凌归雁放下她，奇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宁纤跺了跺脚，偏头不看她，视线触及一片华美璀璨，整个城市的灯火和热闹挤作一处在眼前铺开，把什么都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