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升在萧忱身边干了两年,自己的领导有多“拽”心里还是有数的,萧忱说不改,那肯定是不能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虽如此,但他不能跟他领导似的,也这么拽,他得跟客户说明个中理由,给对方一个完满的回复。
萧忱老把这种善后的工作交给江晓升,其实江晓升心里明白,他是在暗着锻炼自己。
跟客户解释方案不合理性的过程也是他学习精进的过程。
工程正式开工后,萧忱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时间,这会距离花艺班开班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礼拜了。
花艺班的老师之前也在微信联系过萧忱,问他什么时候能来上课,他说最近工作忙,等空了就来。
这下总算是空了。
花艺班上课时间是下午,周末的日子,萧忱虽然迟了俩礼拜,但其实也就缺了四天的课。
去上课的那天萧忱把自己稍微拾掇了一番,自从回绝掉私教之后他都是独自一人去健身房锻炼,有点效果,小腹的肉紧了些,毕竟底子在那里,对自己狠一点,也不是不能恢复到大学时的状态。
花艺班的教室是一间私人工作室,萧忱敲门进屋的时候,一屋子人向他行了注目礼。
屋里的人不多,四五个,老师还没到班,大家都在闲聊,萧忱的出现让她们安静了片刻,因为是新面孔,所有人都带着新奇的目光打量他。
萧忱找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了下来,低头安静地看手机。
教室里清一水的小姑娘,也有上了年纪的富太太,萧忱身处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主动跟他搭话,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情绪淡淡的。
快到上课时间,花艺老师进了门,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余英,两人进屋时正相谈甚欢。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听不真切,但足以让萧忱的心定了下来。
方才他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一直没底,怕来这扑了个空。
余英余光一扫,乍然间捕捉到窗边的身影,怔了一下。
花艺老师也注意到了萧忱,笑着开口:“哎呀,我们的新同学终于到了。”
萧忱抬眸,与余英视线相撞。
萧忱和余英是班里唯二两个男同胞,关注度自然很高。
萧忱被花艺老师赶鸭子上架,当众做自我介绍。
七八个学生围坐在一张大长桌前,萧忱站在他们当中,声音沉稳:“我叫萧忱,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热忱的忱。”
大家热情地鼓掌欢迎,余英看着他,视线一刻不曾移开。
“咱班上一共就两位男同学。”花艺老师笑道,“没想到都是帅哥啊。”
有人问:“今天来的这位帅哥就是之前一直没到的那位学生吗?”
“是啊。”老师回道,看向萧忱,说:“你落了四堂课,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些基础理论,你先就跟着我们现在的进度,之前的内容到时候有空再补。”
“嗯。”萧忱点了下头,转头问坐在他旁边的余英,“能帮我补补么,余同学。”
余英方才很意外,此刻已经缓过来了,正慢条斯理地处理花材,闻言手一顿,转头看向他。
萧忱穿了件灰蓝色的宽松卫衣,身下是浅色的贴身牛仔裤,今日的穿搭透出一分朝气,说话的语气也莫名活泼。
“我刚还以为我看花眼了。”余英靠近萧忱耳畔,小声说。
空气震颤,伴着呼吸侵入耳朵里,萧忱的耳廓有点发麻。
老师在讲课,萧忱不便多说闲话,只低声说了句:“教教我。”
教什么呢?
当然是之前落下的课程。
余英望着他,“嗯”了一声。
老师讲完当天的内容,余下就是学员的“自习”时间了——自己插花,任意交流。
花艺班虽然是个课堂,但实际氛围很宽松,学员和老师之间都能随意交流。
余英的身边总是簇拥着很多人,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他依旧是吸引众人的磁场中心。
他待人温和,相处起来没有距离感,大家都爱跟他说话。
萧忱找不到加入其中的机会。
他兜着一捧花材,默不作声地移到了角落的位置,余英瞥见了,搬着椅子跟了过去。
“怎么会来这?”余英捏着一支扶郎在他眼前晃了晃。
扶郎花瓣在萧忱鼻尖上似有若无地探过,晃动的姿态染上了挑逗的意味。
萧忱上半身微微后倾,说的话亦真亦假:“之前去花店的时候问你们花艺师要了张花艺班的单子,报了个名。”
“你对花艺有兴趣?”
“还好。”萧忱轻轻抓住那支扶郎的花茎,“这朵借我。”
余英松了手,扶郎很轻易地滑进萧忱手中。
萧忱按照自己的审美把那朵扶郎插进花泥里,余英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些生涩地在花瓣间摆弄着,问:“借了还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