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弄懂爱,很好,你问对人了。”
戚谋大佬坐姿地待在椅子上,底气十足的模样。
其他三人欲言又止。
论起爱,不管请教谁,也比请教欺诈强啊!
戚谋拉着机械小忠犬的手,走向了偌大的妄想城。
路上无聊,机械拿出吹泡泡机,在嘴边吐出彩色泡泡。
透彻的泡泡飘结成群,四散向远方。
戚谋问:“为什么爱吹泡泡?”
“m说这样会让人快乐。”机械努力地吹着泡泡,“人们喜欢,孩子喜欢。”
戚谋会意地拍拍机械的背,走到城市上空的一处浮空电子塔。
他早注意到了这座高耸的建筑,站在最高的塔墙外,可以眺望俯瞰整个妄想城。
戚谋正踩着塔砖,站在风口,黑裙和头发猎猎飞舞,嘴边挑着笑,伸手指向城里的人们。
机械不解:“他们怎么了?”
“你要找的爱就在那。”戚谋收回手,左手轻轻挡在额前。
妄想城的人造彩光还是太耀眼了,盯久了眼睛疼。
其他几个人也站了上来,站在电子塔顶,为城市多了一道剪影。
机械迟疑:“我手里有他们的精神数据,但从来读取不到爱。”
“这是个再准确的数据也无法定义的东西。”戚谋敲了敲机械脑袋,“这些人,你随便指,我随便让你看。”
活着的人,在异国他乡负重前行,心中会没有爱吗?
机械:“谁都可以?”
戚谋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夸下海口,而是说:“挑你感兴趣的。”
机械人的视力很好,还刚学习过惊奇,一定能发现特别的人。
机械转身,不看川流人群,而是指着戚谋:“你。”
戚谋霎时破口笑了:“我?”
机械:“你都说我问对人了,那么代表你也有,不是吗?”
这家伙太聪明了,看起来m才是傻子,把人当做笨蛋。
爱对戚谋来说很不好讲,他的心思深沉,喜怒如浮云,爱恨也描摹不出明显的轮廓。
戚谋整个人就是个欺诈体,骗人骗己。
他自然不会和机械说这些空话,就扬扬下巴看戏剧:“你来讲讲。”
被点名的戏剧超惊讶:“我?我爱啥啊?我连小九都不爱,多年老寡王了,所谓的绝美小零还在未来的路上等我。”
“你有的,戏戏。”戚谋眯眼仰头。
戏剧笑了半天,才缓缓点头,眉眼微微垂了一半:“也许我是有的。”
机械坐在塔边,仰首盯着戏剧,等他说完。
“我爱我的故乡,听着很中二空泛是吗?”戏剧抱臂眺望远处,那目光早越过了妄想城,在凝视看不见的遥远天空,“故乡的歌谣是我终生难忘的,它低沉而甜美,对你们来说就是那所谓的异域风情。我生活过的地方风沙很大,却供养了很有意思的人们。”
旅人在他乡疲累时,总会想起故乡。在遥远而未卜的故乡,是否还有人等着他还家?
机械自己拿出瓶子,收集了戏剧此时的内心波动数据。
红色的气体。
“我找m,也是为了回去。”戏剧侧头,长发迷乱地被风拍在他脸上,“我听说他有那种道具。能通向八方,穿梭往来。”
机械点头:“是的,他有。我不知道故乡对人来说的意义,但与我而言,也许就是m对我的意义吧?我懂了。”
谁能不眷恋美好的出生地?
但故乡之爱,对机械认清爱远远不够。
机械又说:“下一个。”
这还自觉叫上了?
戚谋眼神游移:“下一个……”他轻轻推了一下阎不识的背。
阎不识:“?”
“促进队友情的时候到了,来吧。”戚谋眯眼,一副等听的模样。
阎不识有点抗拒,嘴唇抿了半天,指着戚谋:“你们,走。”
“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人家听。”戚谋恋恋不舍地走了两步,站到塔另一边。
戏剧和司斯走跟了过来,看起来也是被赶的。
戚谋抱着塔柱偷偷回头看,戏剧也叠了上来,把他压个半死。
那头的阎不识发现了,瞪了一眼过来。
被发现了。
戚谋只好老实地走到塔边,坐下远望。
但戏剧暗搓搓从阎不识背后迂回了过来,一副近距离吃瓜看戏的模样。
机械:“你是谎言,所以我可以进行简单的检测吗?”
阎不识不在意这个:“随便你。”
机械的两手变成了电子牌,两边各有一个词,是【反驳】和【赞同】。
阎不识抬眼,开场白是:“我没什么好爱的。”
机械举起了【反驳】牌子。
阎不识啐了他一口,继续说:“我是怎么成为谎言的?哦,这是天性。”
“不管是无意识的话还是有意识的。”阎不识微微仰脸,手指一搭一搭地敲着腿,“在我这都是谎言,我很喜欢这点。”
【反驳】
“我是那批。”阎不识低头,嘲讽地笑了笑,“那批最正常的,在原世界生活的中途莫名来到这的人,不惦念过去,不记住回忆。”
机械没有亮牌子。
“在八方城能做什么?好像也就这样吧。”
“很多人找不到目的,我觉得无所谓,爱自己就好。”
机械罕见地举起来【赞同】。
“但要是……”阎不识顿了顿,“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可以……”
这一顿就是半天没有下问。
戏剧等得抓心挠肝。
机械根据语境推测:“你可以不止爱自己?可以不止你爱自己?”
阎不识捂住了机械的嘴,把人家抵到塔柱上:“说完了。”
“我不是从嘴巴发声的。”被捂住嘴的机械说。
“戚谋跟你说的?”戏剧忽然出声。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