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还是戚谋?!”
“小戚!”
啪。
司斯打了自己左脸一巴掌,神色万分复杂地看着戏剧。
“我就说是他自己打的。”戏剧嘟囔一句,语气夸张,“你还要辩解?”
司斯欲言又止。
机械:“他不用辩解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戏剧:“你再努力辩解一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司斯无奈:“算了,快走吧。”
机械吸收到了点别的东西,但他没说。
机械绕回戚谋那边,望着妄想城下:“我还想知道更多,他们的爱。”
戚谋在这半天,人都躺麻了,跟机械伸手:“心真大,我们都不够你吃,来吧。”
机械将戚谋一把拉起来,两人乘坐电梯先下塔了。
阎不识看了半天司斯脸上的巴掌印:“哟。”
司斯:“……”
戏剧快走两步,回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句:“我的伙伴不会落入俗套的。”就去追戚谋了,剩那两个在后边。
戚谋让戏剧把那朵金属花拿出来,也就是当时金发女人给他们的信物。
戏剧拧动花枝,花就打转着指向一个方位。
他们跟着花的指示前行。
在露天的舞蹈广场边角,那位金发女人在坐着喝奶茶,一见到戚谋他们,就站了起来。
但看见机械,又犹豫地不敢过来。
戚谋解释:“他是m的代理者,不是人类,不大会和人相处。”
“我现在会了,谢谢。”机械辩解,还跟金发女微笑。
金发女逐渐放下戒心:“……这里真是什么都有,好吧。那么m呢?”
“这位机械想救他的主人。”戚谋用了常人比较好理解的说法,“但得拜托你们一件事。”
金发女点头:“如果能让m好好的,尽管说吧。”
看起来这位金发女子是态度亲和的一派,但在城中一定也有憎恨m的一派人。
戚谋反而觉得金发女更为奇怪且不容易。
谁能宽恕毁灭你一切的人?尽管他是身不由己、并尝试挽救过错。
但那双手上沾的,都曾是一个世界的血与泪啊。
——
露天舞园,柠檬大道前。
机械手里有几百份纸张,他在快速阅览。
这些是城中遗民刚刚写给m的信,不多,很多人不愿意写,还是靠金发女号召才有的这些。
那些不同的字迹,书写着同样的爱。
他们的信里有对故土的不舍,对故去的家人、爱人和朋友的怀念。
这些是,已经失去但依然铭记的爱。
这才是机械应该去懂的。
机械的眼睛眨了眨,一张张翻下去,胸膛似乎都在起伏。
什么人的文字都能触动人心,前提是交付了真情。
有潦草不清的字努力规范体式,有工整的字行却被泪水模糊。
纸上文字,三分爱意而已。
那些每个人心中呼喊不出的,才是最深刻的爱意,旁人很难理解。
但机械在努力消化这些外露爱意的数据,他的程序有些错乱了,一个机械人的手居然会颤抖。
在广场上,远远多于写信者的人们聚集在四方,远远地凝望这一处。
“我听m说过了很多次对不起。”机械的声音扩到很远,他抬眼环视众人,“你们想向m寻仇也好,想保持中立也好。我依然替m向你们许诺,他不会将你们弃之不顾。”
“也许我该道歉,但这些话不是我该说的。我也无法通过呆板的礼仪动作,来抚慰你们失去的爱。”
“我也在失去爱,多多少少明白你们的心情。”机械微微垂眼,又一次抚摸代号卡,“尽管我只是个机械人。”
渐渐又有几个人过来,递上了他们写给城主m的信。
机械收过来这些信,将他们虚拟化放进了m的空间里,抬眼说:“我会将m救出来,那时候,你们和他的仇怨或是情谊,都与他当面讲吧。”
在越极致的处境下,爱恨都越鲜明。
妄想城像是个大煮锅,把人的爱恨悲喜都冗杂炖到沸腾。
遗民们爱故土吗?爱。
遗民们恨m、心象与八方城吗?恨。
他们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流浪时难过吗?悲。
他们也会被m逗到欢乐吗?也许有喜。
人群之中,一个小女孩闯了出来,正是收集悲喜之时,那个半哭半笑爱嗑cp的小姑娘,还抱着狗狗玩偶在。
她跑到机械面前,眼里混杂着惊喜与悲伤,但笑着说:“爱。”
机械重重点头:“是的,我明白,我要去救m出来,靠爱。”
人们或是侧眼,或是正视那位机械人。
有茫然也有期待。
茫然在,失去了m,他们还能活下去吗?
又或者,m被救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但他们仍然期待,因为谁都不想眼见分离。
在万人瞩目下,机械走回了家。
回到他心中的故乡,回到充满金属味道的小窝。
他将付出明白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