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的房间,还指明让他洗完澡过去——这话后知后觉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黑泽莲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一边敲开了死柄木弔的房门。
“进来。”
依旧是慵懒到懒得哼哼的鼻音。
朝北的房间,采光本来就差,加上死柄木弔几乎不开灯,房间里更是一片昏暗。
桌子上摆着死柄木弔的一堆手,据说都是他家人的残骸。黑泽莲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行为,他原本还以为那是死柄木弔的替换手。死柄木弔却时常将它们戴在身上,营造一种被家人热情包围的感觉
像一个巨婴,据说也是。
“首领,你找我什么事?”
死柄木弔正在擦拭他爹的那只手,并没有抬头,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带黑手党的人回来,是想做什么?”
巨婴归巨婴,能够年纪轻轻就坐上敌联盟首领的位置,必然也有他的聪明之处。
不在太宰治面前问话,而将他单独叫过来问话,或许太宰治那边正在被黑雾撬话呢。
“他以前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但现在不是了。”
“所以?”
“我带他回来,是为了给敌联盟做一个专业培训。”黑泽莲顿了顿,继续说,“斯宾纳不识字,渡我小姐和图怀斯的字写得一塌糊涂,其他人的文化水平也都是参差不齐的,这情况下,很难培养凝聚力,他恰巧就有这样的能力,他是专业的干部。而我们没有专业的敌联盟鼓励师,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反正也不花钱。”末了也不忘加上一句:“等到allforone先生出狱时,他一定会变得更强大更团结的敌联盟感到高兴。”
最后一句才算戳中了死柄木弔,他没有再问了,但也关心了一句:“你打得过他吗?看样子他并不听你的话。”
黑泽莲微微一笑:“这就要首领借我一样东西了。对了,一楼的门店可以租下来吗?我需要找原主人办什么手续吗?”
“没有,那里本来就是空的,没人要。”死柄木又问,“你该不会是想都弄成做代餐粉的作坊吧?”
“这个,首领很快就会知道了。”
*
黑泽莲没有吹风机吹头发,毛巾擦不干,上面的热气很快就变凉了,他觉得脑壳有点疼,回房间烧了点开水,准备冲点奶粉喝。
他打开荼毘的老古董唱片机,里面传来沙哑的男声。
是一首很老的歌。
[……上帝啊我怎能就这样回到家去……]
[……这般潦倒这般困顿……]
每一句歌词,都像是一句敲在灵魂上的拷问。
[……这般处境惨惨戚戚……]
[……这样的我又怎好意思回到家去……]
这首歌的歌词让他的头更加疼痛,思维也更加清晰。
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格陵兰岛,那个终年被冰雪包围的中心,他在那里长大,又走出了那里。
那里,距离这里又岂止是五百英里?
但令人稍微有点遗憾的是,他的身体不能再接触一点冰冷的东西,当然也不再适合那里。
他起身冲奶粉,搅拌均匀。
“真难得这里还有这么古旧的东西。”
太宰治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黑泽莲放下杯子,说:“太宰,于公于私,我有两件事拜托你。”
太宰治倚在门边上,双手环胸:“如果我拒绝呢?”
“我建议你不要拒绝。”黑泽莲搅拌着碗里的奶粉,目光没有离开过奶白的液体。“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会给你介绍一位大美女,她绝对愿意陪你殉情。”
一听说有大美女愿意陪着殉情,太宰治来了兴趣:“什么事?”
“第一件事,特聘你为我们敌联盟的鼓励师,虽然这份工作没有工资,但是呢,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耀。”
太宰治笑道:“这应该是于公的地方,那么于私呢?”
“于私,我想知道中原中也现在正在调查的事。”
“这你也好奇吗?”太宰治掏出了手机,“我帮你联系他好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黑泽莲在他按下第一个按键时,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只能请我们的大美女来劝你了。”
“砰——”
里面的小门发出一声巨响,太宰治回过头,看到敌联盟的一只脑无,穿了一身红色的女仆装,正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在盯着他。
太宰治胃里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这他妈就是说好的大美女?
呵,这假的要死的塑料兄弟情。
“这是敌联盟的初代脑无,即使不用他身上的个性,只靠纯□□的力量,就足以和当年的no.1英雄欧尔麦特相媲美……太宰,你打不过他的。”
“嗯,看样子是的。”
黑泽莲:“真不帮?”
太宰治:“要看你的筹码。”
“筹码啊?”黑泽莲低头吹了吹热牛奶,“脑无,把你保留至今的初吻,献给我的挚友太宰,现在,立刻,马上。”
太宰治:“!!!”你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