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相泽消太,又低头看着面碗,然后又抬头看相泽消太,再低头看着面碗。
反复了好几个回合,相泽消太问他:“你不晕吗?”
“晕。”
没有意识的黑泽莲每次只能说出一个字,然后又在面碗和相泽消太之间看来看去。
相泽消太联想到他刚才直接凑过去啃妙鲜包,突然有些懂了:“你不会是要我喂吧?”
黑泽莲点了点头:“嗯。”
“不行!”
“……”
“绝对不行!”
黑泽莲懊恼地将头磕在了桌子上,赌气似的偏过脸不看他了。
相泽消太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严肃地说道:“自己吃。”
黑泽莲两只手绞在一起,就是不愿意伸手拿筷子。
发现了异常的相泽消太问道:“手怎么了?”
黑泽莲没吭声。
“把手拿出来。”
他用了较为严厉的语气,像是面对平时不听话的学生。
“快点。”
黑泽莲终于伸出了手。
“这是什么?”
相泽消太一眼就看到了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只戒指的尺寸不对,是被人强行套进去的,因而骨节已经开始充血了,整根手指绷得笔直,变得通红,不能弯曲。
他总算知道黑泽莲为什么一直喊痛了。
他试图将那枚戒指取下,黑泽莲已经受不了开始用脚踢他了。
相泽消太心想,这个恐怕要找具备切割个性的英雄了。
“饿……”黑泽莲又小声咕哝了一句。
相泽消太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最终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
喂粥喂汤都不是难事,但是喂面,就是一个技术活了。
很显然,相泽消太不具备这门技术活。
但谢天谢地,一碗拉面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总算是喂完了。
而黑泽莲也吃得满脸汤汁,毫无形象可言。
相泽消太替他擦了脸和手,然后去洗碗,等他洗完回来一看,黑泽莲已经钻进了他的专用鲨鱼睡袋里,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摆明了是鸠占鹊巢,唉。
*
黑泽莲第二天是不告而别。
他完全记得昨天晚上喂面的事,差点就要为自己的失态以死谢罪……都是森鸥外那个老变.态害的。
他给还在沙发上熟睡的相泽消太留了字条,然后偷偷回去了敌联盟。
荼毘已经起床了,正在啃着他的苹果。
黑泽莲觉得手指依然很痛,森鸥外没让他流一滴血,却让他尝到了难忍的剧痛。他从口袋里翻出止痛药羟考酮,吃了一颗。
戒指怎么摘都摘不下来,仿佛是和皮肉黏在一起,不管怎么疼痛都要挤着骨骼哪怕变形。
森鸥外跟他说:“莲酱,只会耍小聪明是不行的。”
确实。
他能让芥川穿上女装,森鸥外能把他变成女人。
他能用语言戏弄焦冻,森鸥外能用语言和行动戏弄他。
他能搬空港口黑手党,森鸥外能让他三倍赔偿。
他所有的伎俩,在森鸥外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黑泽莲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张支票——他的启动资金,还有他寄放在乔治那里的药材。
“五个月的时间,还清港口黑手党的钱,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的卧室里……”
五个月,那么一笔巨款,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吧。
黑泽莲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森鸥外的白色风衣,上面还留有那个男人身上药剂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真令人作呕。
他脱了下来,刚准备烧掉,摸到了里面夹着的一张卡片。
卡片是爱丽丝酱画的抽象图,反面是森鸥外的笔迹。
【下次见我,洗干净一并带来。定制货呢,仅此一件^_^】
——这不就是在警告他扔掉了衣服,会受到惩罚吗?
“芥——”
他看到荼毘坐在床边啃着苹果,床的另一边,芥川蜷成了一小团,正在微微颤抖。
“芥芥你怎么了?”
芥川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黑泽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 抽20个红包_(:_」∠)_
下章开始卖宰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