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吃糖。”
话虽如此,黑泽莲也没有吐出嘴里的棒棒糖,反而嚼得咯吱咯吱的。
显得有几份傲娇的意味。
森鸥外给他挑的是一支草莓的糖,内里还有草莓酱夹心,味道很甜。
他看着黑泽莲孩子气的表情,微微一笑:“口是心非的小鬼。”
这句话成功地恶心到了刚才心情还不错的黑泽莲,他直接从嘴里拽出了棒棒糖上的纸棒,扔了出去,准线故意偏掉,纸棒掉在房间内的垃圾桶旁边。
他是个涵养极好的青年,从来没有乱扔垃圾的习惯,但一碰到森鸥外,就另当别论了。
黑泽莲朝森鸥外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他不知道森鸥外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但是他明显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这样的话,还不如先养精蓄锐,睡上一觉再说——有中原中也在,他人身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他也是真的太困了。况且太过反抗会让自己吃苦头,已经在森鸥外手上吃过苦头的黑泽莲是深刻明白这一点的。
“放手。”
当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时,黑泽莲先前兴起的不反抗的念头立刻被打消了,随时随地都像一只炸毛的猫。
“这里的伤好了。”
森鸥外的手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滑,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掌,捏了捏他的手指。
因为以往几乎不修炼只是啃老本,黑泽莲的手指细细软软,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早已消肿,乍一看戒指的尺寸刚好合适,像是精心挑选的一般。
森鸥外将他的手指翻过来,看到了戒指反面的切缝,原来是把闭口戒指切成了半开口的戒指。
“森首领不要太过分了。”黑泽莲不悦地提醒道。
森鸥外微微一笑:“你果然是喜欢这枚戒指,因为是我的东西么?你真聪明,想出这种办法来留下它,又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黑泽莲挑了挑眉。
这办法可不是他想的,他留下这枚戒指也不是因为喜欢。
不,应该说起初他是喜欢这枚尾戒的,倒不是说它有多漂亮,而是能用森鸥外的信用卡来刷,他觉得很得意。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不过如此。但是后来,这位不过如此的首领给他上了沉重的一课。
他留下尾戒,只是为了让自己记住,仅此而已。
被人故意曲解成其他的意思,怪恶心的。
森鸥外的手指点在他的手掌心上,动作缓慢轻柔却叫黑泽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除了爱丽丝酱以外,第二个叫我本名的。”
他本名不叫森鸥外,而是叫森林太郎。爱丽丝是他的人工异能,当然会知道他的名字。但黑泽莲是从哪里得知,森鸥外不清楚。
“你从以前就喜欢从我这儿得到礼物,我都差点忘了,你加入港口黑手党时,问我讨要入社礼,我还没有考虑好。”
提前这件事,黑泽莲觉得很无语:“抠就直说,还没考虑好,都多少年了?”
多少年?
确实有好几年了。
森鸥外看着黑泽莲,突然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视觉被剥夺,黑泽莲当然不舒服,但森鸥外的另一只手握着手术刀,抵在他的后背上。
“你是想让你的手下送命吗?”黑泽莲提醒道,“你伤我,可是会‘回报’到他身上的。我再问你一遍,你想他死吗?”
“不想。”森鸥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很真诚的表情,“但我更不想你不听话。”
黑泽莲嘴角一抽:“请说人话。”
森鸥外贴近他的耳边:“那要请你乖乖听话。”
“我看你是进入更年期了,你也四十好几了吧。”
更年期……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有点稳不住了。
黑泽莲的嘴比他印象中的还要欠。
……记得他加入港口mafia时,嘴就已经很欠了。
几年前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黑泽莲在被太宰治刑讯结束后,选择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至于是不是出于自愿,不好说。
没有人能挨过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的刑讯问话后还保留秘密,但也没有人像黑泽莲那样一出来就没心没肺地研究港口mafia福利的。
……仿佛是在积极融入这个组织。
森鸥外觉得他很特别,一是因为他曾经见过他,还救了他,虽然这小混蛋醒了就自己跑了,二是因为从黑泽莲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敬畏。
他没有敬畏之心,是人是神是魔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