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坑,谢殊还挺开心,是一到朝堂上就不开心了。
刚刚见礼完毕,皇帝就板着脸道:“谢相不是说要把税银的亏空填上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做到?”
谢殊一愣,转头看了看度支曹里的几名官吏,个个都苦着脸朝她摇头。
贪污这种事情毕竟见不得光,皇帝现在简直不是睁一眼闭一眼,而是双眼齐闭了。眼看年底就要到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亏空这么多,难道要再去重新收税吗?
皇帝忍无忍:“朕看丞相是目无王法,根本就是有敷衍!”
谢殊掀了衣摆跪在地上:“陛息怒,事是微臣疏监督,还请陛恕罪,微臣保证日内补足亏空,对犯事者绝不姑息。”
“好,好,”皇帝冷笑:“满朝文武都听见了,这是你亲口应的,若是日后没做到,朕看谢相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了。”
谢殊垂头称是,心中叫苦不迭。这次事情严重了,所有官员都认为是谢家一家占了便宜,若她真做不到,也不会有人帮她。
卫屹之看了不对,上次早朝谢殊轻轻巧巧就将事遮掩过去,他还以为不会很严重,看来并不是这样。
王敬之同样觉得外,实际上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谢殊急匆匆地回到相府,朝服都来不及换,命沐去叫谢冉过来,再把度支曹所有官员叫来,最后吩咐护卫去把那个混账堂兄直接丢入大牢。
人很快到齐。谢殊不是谢铭光,了这样的大事,度支曹几位幸免难的官员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有一个年轻官员露忧色。
谢殊压着怒火看着几人:“你们是不是认为天都是谢家的了?居然将好好的度支曹掌管到这种地步!本相已答应陛将亏空补足,为何迟迟不动作?”
几人都垂着头不吭声,有那年轻官员道:“丞相息怒,不是们不补,实在是没钱补啊。”
“什么?”谢殊上打量他一眼:“你叫什么?任何职?”
“官谢子元,是度支曹尚书郎身边的执笔。”
六曹各部都不止一个尚书郎,谢殊的位堂兄,一个名唤谢珉,一个名唤谢纯,就都是度支曹的尚书郎。
至谢子元,听名字就知道是族里比较远的亲戚,做个文书小吏也正常。
谢殊问他:“本相不是责令谢珉、谢纯交污款?为何没钱补?”
谢子元正要开口,旁边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稍有犹豫,又看看谢殊,到底还是说了:“丞相明察,因为他们交不来。”
谢殊腾地起身,声音都拔了许多:“你说什么?这么多银子,他们个人用得完?”
官员们立即跪了来。谢子元又道:“话当真,虽然款项观,但他们真的用完了,如今要补足亏空,实在难上加难啊。”
谢殊好一会儿才平静来,问谢冉道:“相府有钱银补上?”
谢冉摇头:“数额庞大,绝对不够。”
谢殊皱着眉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也许他们将钱转移了地方。谢子元,你领人去牢中审问谢珉和谢纯,看能不能追查回来。”她不放心,又吩咐谢冉去帮他。
谢冉道:“这二人秉性很清楚,怕追不来,丞相答应陛日内就填上亏空,做不到的话,陛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的没错。”谢殊绞尽脑汁,终到上次吐谷浑送过黄金她私扣了来,应当用。
她走到门口,嘱咐沐去清一黄金数额,再回来,遣退了那几个光看不说话的官员,独独留了谢子元。
“本相看你是个明辨是非的,不过今日之后能会受到排挤,要做好准备。”
谢子元拜了拜:“多谢丞相信任,他们也是好提醒不要乱嚼舌根,毕竟谢珉和谢纯是您的堂兄,们都是远亲。”
谢殊胃都疼了:“这种堂兄不要也罢。”
谢子元走后,沐过来提醒谢殊用饭。
“气都气饱了。”谢殊砸东西,举起砚台一看挺贵,现在的情形,又默默放了回去。
早知道就不装有隐疾了,那些买药的银子都攒着就好了。
“黄金数额清了?”
沐道:“清了,但也够亏空的成。”
谢殊心如死灰。
表象来看,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一直顺风顺水,似乎她的相位已经坐稳了,实际上背地里就没几个服她的。
那些当初顺应谢铭光提议顶她上位的人,八成是指望她好拿捏以方便牟利,谢珉和谢纯就已经这么做了,如今她保不住他们的话,其他人就会摇摆不定。
不能帮他们凑足钱,凑足一次还有第二次。
是皇帝了话,不凑足钱自己也要遭殃,眼红的世家们和不服的属们都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踩扁她。
多的是人做丞相。
谢殊了许久,对沐道:“你去传话给谢冉,让他逼谢珉谢纯拿房契地契做担保去向别家借钱,这边就直接说无钱用。”
沐问:“那要去向哪家借?”
“目前也有桓家信了。”
桓家如今做主的是太尉桓培圣。丞相开口,自然好办。
桓廷更热心,还要亲自上门来宽慰谢殊,还好谢冉拦回去了。
谢殊现在根本羞赧地不见人。
天即将到期,她坐在书房里撑着额头,一身素宽衫,看起来分外萧索。
沐走进来禀报道:“公子,齐徵求见。”
谢殊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人了,对他这时候造访很是外。
“叫他进来。”
齐徵进了书房,大魁伟的英武模样,却一脸慌张。
“丞相,大事不妙啊。”
谢殊现在一听这话就头疼:“又怎么了?”
“有一些幕僚和追随谢家的世家改投到别人门去了。”
谢殊一愣:“改投谁门了?”
“大、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