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实际情形不坏,二人到达东宫没多久,王络秀就生下了个女儿。孩子没什么,她自己却遭了很大罪。御医拉着太子说了半天的悄悄话,连王敬之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太子遣退御医后就匆匆进去陪王络秀了,许久后才出来,主动请谢殊进去与王络秀相见。也不知王络秀是如何对他说的,他显然并没有多想。
谢殊走进去,隔着一道屏风站定。王络秀摒退左右,虚弱地说了句:“其实本宫想见丞相是怀着私心,只是如今生是个女儿,有些话也就无所谓说不说了。”
谢殊顿时就明白了。
王络秀到底是在深宫里磨练过人。她知道谢殊一直对自己有愧,这次难产有危险,若最后熬不下去,命悬一线之际苦求谢殊,一定能博她对自己孩子来地位保障。但她没能生下儿子,自己也脱离了危险,一切也就不用多言了。
“太子妃好好保重身体,其他不要太担心了。”谢殊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告辞退了出去。
回到相府时天已经黑了,谢殊走入书房,案头已经摆好汤药,沐白却不在。
她坐了一会儿,思绪纷杂,一会儿想起王络秀那无奈语气,一会儿又飘到了线战上去,后来感到疲惫才端起药碗。
光福想要请谢冉用晚饭,走入房中却发现一室黑暗,还以为他不在屋里,点亮烛火却见他就坐在案后,吓了一跳,而待看清眼前情形,更是吃惊万。
谢冉怔怔地坐着,眼眶通红,眼中水光盈盈。
“公子,您怎么了?”
谢冉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丞相回来没有?”
“回来有一会儿了。”
谢冉搁在案上手指忽然紧紧撰起:“出去吧,记得把门锁好。”
“啊?公子为何要属下锁门啊?”
他沉默了许久:“我怕我会忍不住中途去阻止。”
汤药还是热的,但谢殊喝了两口就放了下来,刚好沐白进来,她问道:“今日的药怎么味道不对?”
“公子有所不知,冉公子替您寻了补身方子,钟大夫看过后觉有效,今日便换了药。”
“谢冉?”谢殊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却也没再继续喝药。
江上战还在继续。
大火连烧两日,第三日夜晚,明月高悬,大风停下,小船烧光,四周只有冲鼻焦糊味,一切回归平静。
秦军探子返回,禀报石璨说晋军确已经后退,目前已经到了通古湾。
通古湾四面开阔,石璨大喜过望,他们如今只要进入犏骨峡,就能反过来扼住紧要地势来对付晋军了。
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他当即派人去主船上禀告秦帝,自己则亲自带头,往犏骨峡而去。
两岸悬崖峭壁在夜晚看来犹若静默凶兽,水面在月色下幽沉安宁,船行而过,却能感到地下汹涌暗流。
石璨命左右副将率先进峡谷,自己紧随其后,为震慑军心,拔出剑来高喊了一声:“杀尽晋军!一统天下!”
秦军纷纷呼应,喊声震彻云霄,然而顷刻间那声音里就变了味道。
闷哼传来,血腥味悄然弥漫,等船上士兵发现自己身旁伙伴忽然被拖入了水里,已经晚了。潜伏水下必然是晋军,他们只能用枪胡乱往水中扎去,再一扭头,方已经出现通天火光。
“杀!!!”比秦军更愤怒呼喊,更迅捷的速度。
石璨大惊失色,一面下令左右应战,一面吩咐后方撤走。但那狭窄通道实在难以退出,他们的船只太大,进来时就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慌乱之际,后方士兵屡遭偷袭更是乱作一团,船只都撞到了一起。
右边山崖上忽然亮起一排火把来,左右摇晃,三下便停。晋军船只发生了变化,最左最右各有几艘船只冲了出来,围住了秦军派去应战大船,弓箭手四面环绕,箭如雨下。
紧接着火把又多出一排来,又摇晃三下。晋军又出战船,这次却是直往后方石璨所在方向而来,足有数十艘,成合围之势,当一艘犹若利刃,一马当先,冲在最。
“军,他们在玩什么花样!”石璨身边的副将慌了。
“是阵法!”石璨握紧剑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晋军确就在眼前:“卫屹之一早就在等着我们呢!”
“那要如何是好啊?”
“顾不上那么多了!杀出去!”
“可是……”副将往后看看,欲言又止。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报——”
秦帝在睡梦中被惊醒,便听见外面士兵急急禀报道:“陛下,石将军所领兵力在犏骨峡被晋军全歼了!”
“什么?”秦帝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个时辰还禀报说火攻成功,晋军退走,怎么可能会被全歼?
士兵只好再报一遍:“石将军所领兵力在犏骨峡被晋军全歼了!”
秦帝震怒而起,穿着中衣光着脚便匆匆走出船舱,天光微白,远处犏骨峡上方漂浮着浓重尘烟雾气,这样的大火居然都奈何不了他们!
“不可能……”他死死握住栏杆,仍旧无法相信。
卫屹之站在悬崖上方望着下方的长江水面,盔甲上沾了些许露水。
下方水面早已恢复平静,却还浮着残桅断杆,虽然有些难看,但这是胜利的象征。
“若是她此时也在这里就好了。”
杨峤站在他身后,莫名其妙:“大都督说谁呢?”
卫屹之笑了笑:“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你们这群负心薄幸狼,当作者忙碌时,出远门时,是谁陪伴你们的?结果你们一转头就都惦记着二更君去了!无论我出现多早,长的多雄壮,你们都对我视而不见,还当着我热情洋溢的脸大叫二更君的名字!捂胸口倒地……
二更君:得了吧,我出现的时候她们也都惦记着三更君呢,你伤心个p!
三更君:艾玛,我真是躺着也中枪……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