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郁夜泊猛然扭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外面的天根本没有要亮起来的迹象!
此时正值初冬,c市这段时间又是阴雨天,天亮得比较晚,所以郁夜泊刚才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细看。
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外面的天空仍一片漆黑,更可怕的是,路灯虽然亮着,但远处的马路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前两天再晚马路上也会有车辆路过的,现在却空空如也。
仿佛这座商场被完全隔离在了世界之外。
玻璃墙上印出郁夜泊的身影,那张过于精致和苍白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安。
——这个任务正在发生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化。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尖叫与呼救声。
“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救命!”
寸头?
他怎么了?
“秦淮舟,在吗?”
“我在。”
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表示待命。
于是郁夜泊立刻赶了过去,可就他推开楼道门踏进去的瞬间,却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里面的楼道竟然消失了。
是的,明明昨天夜里他们才走过的那条楼道竟然直接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
手机电筒光能照射的范围有限,可光线所及之处。
满地的杂物,铁盘子、针管、手速刀、病例、台灯、电线、输液吊瓶杆等等,乱七八糟的倒了一地。
呼呼的阴风从门上破碎的玻璃涌入,地上的病例哗哗地飞了起来。
这是一间病房!
最可怕的是——血,墙壁上、地板上全是血!在他脚边还有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看着像是人类肢体的残肢。
呕!郁夜泊本来就没吃早饭,看见这样的场景更是反胃得厉害,他正要后退,却又听到了寸头的惨叫声。
他就在门外!
和第一次任务时上楼救人一样,郁夜泊这次也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他打开手机电筒快步走到病房门前。
为了以防万一,他谨慎地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外看了一眼,寸头恰好跑过来,他一瘸一拐地跑着,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叫喊得叫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啊?!”
“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郁夜泊来不及多想,连忙开门。
好在门倒是没锁,他轻而易举地就扭开了门把。
“你快过——”
“来”字卡在喉咙里消失了,郁夜泊一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当门打开,他踏出去的瞬间,寸头的尖叫声消失了。
不止是声音,连刚才透过玻璃看见的走廊也消失了,眼前竟然变成了另一间病房!
手机灯光照射过去,他发现同刚才那边的病房一样,里面一片狼藉,同样满是鲜血!
?!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郁夜泊想都没想又转身回到了房间,却发现他此刻回到的却也并不是刚才的那间病房了!
郁夜泊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足有两秒——才确信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医院……这里难道是二十年前的那家医院!”
他先前恐怕是猜对了。
“果然,这次任务没限定时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从最初太平了两年的商场,再到夜晚出现的脚步声与人影,然后是拖把头和歪脖子,二十年来,这些鬼魂的怨气从来没有消散过。
而且现在越来越强烈了!
白天的阳气已经压制不住它了。以至于连本已经不存在了的医院都变成了现实。
这要换个别的人恐怕得被吓死,连滚带爬地跑回去。
郁夜泊却不怎么惊讶。
这样空间与时间错位的情节在恐怖游戏里经常出现。
他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探索任务背景故事的绝好机会,所有的谜团或许都能在这里得到正确答案。
郁夜泊现在所处的这间病房不算大,看起来是个双人间,因为里面只有两张病床,床边有白色的帘子隔开,除了光线昏暗、满地鲜血宛如杀人现场一般恐怖之外,这里的摆设装修就像是一间最普通不过的病房。
床边的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一束盛开的康乃馨,只是原本代表着柔和与祝福的粉色花瓣也被鲜血染红了,浓稠的血液从翠绿色的枝干上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就好像这起命案刚刚才发生一般,气氛诡异得瘆人,处处透着无法言喻的可怖。
【耳听为虚。】
果然!真实的医院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那么是否真如猜测的那样,这里是某个邪.教的据点,是他们残忍杀死并献祭了那个无辜的婴儿?
郁夜泊开始在病房里搜查线索,可惜这里面的纸质档案:病例、值班表之类的都被鲜血浸透了,根本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郁夜泊打开康乃馨上面挂的小贺卡,上面也只有一句礼节性的:“祝早日康复出院。”
郁夜泊正要换个地方找线索的时候,秦淮舟忽然拉住他,震动的屏幕上弹出一句话:“等等,小夜,别动!”
郁夜泊连忙收回已经踏出去的半空中的腿,压低声音:“怎么了?”
经过这两夜,他算是发现了,秦淮舟眼睛尖得跟夜猫子似得,夜间视力好得有点变态,突然拉住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你看地上。”
郁夜泊立刻把手机电筒光线照向地面,赫然发现。
地上竟然是有一只盲盒!
是的,一只通体全黑,和他们这两夜寻找的那些盲盒一模一样的黑色小盒子。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盒盖是打开的!
这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盲盒,是寸头或者别的任务者打开它的吗?
不,不对,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傻。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它是自己打开了!
郁夜泊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机电筒光飞快地晃过四周,余光突然瞥见旁边的床上多了个人影!他的手立刻抓住了定身符,缓缓扭头看过去……
只见旁边那张床上,白色的床帘后面多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长发女人,她侧坐在床边,似乎正在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哼着小曲儿。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原本动听宛转的摇篮曲,此刻出现在这恐怖的病房里无异于催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