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踏进屋子的时候,曲南星在闹铃声中睁开了眼。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见一声玻璃的碎裂声。
瞌睡虫当时就消散无踪了,曲南星急忙踏出房间,朝着声源处跑去。
厨房里,戚生正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杯子,见曲南星出来有一瞬的狼狈和无措。
“等等,放着我来。”急忙跑过去将戚生推离事故现场,曲南星边查看他边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
戚生歉然道:“曲哥,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热杯牛奶。”
曲南星摸了摸他的头,暗自叹了口气。
他把戚生带回莫城,自然是不能住在宿舍里。好在他原本也有套公寓,平时蔓蔓放假他都会陪着妹妹住在这里,便想着将人先带回家中,客房他早就打扫好了,倒是也不用添置太多东西。
就是戚生显然还不太适应城市里的生活,新换的环境适应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将碎杯子打扫干净,曲南星换了新杯子将戚生已经煮好的牛奶分别倒进了两个杯子里。
他还特地在戚生那杯里多放了一些糖,口味比照了他妹妹曲蔓蔓。
将杯子递到戚生手中,曲南星温声道:“小七,我不是和你说,你不用这么拘束的嘛。”
戚生双手捧着牛奶,眼中满是迷茫。
曲南星顿了顿,只得转移话题道:“今天下午,我陪你去书店怎么样?你不是说想去那里逛逛吗?”
果然,他此话一出,戚生抬起头,大眼里熠熠的光:“真的吗?我可以去书店?”
曲南星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戚生明明和他没差两岁,但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又没有合理的锻炼,导致他看上去就像个孩子。
曲南星仰头将牛奶饮尽,笑着点头:“当然,今天下午我们就逛到书店关门再回来。”
慢慢来,罪恶无处可逃,苦难也终究会有尽头。
看着戚生坐在阳台,沐浴在日光里认真地翻着他的医书,曲南星笑了笑,出了门。
今天依旧是给傅寒阳施针的一天。
那日,原本下了飞机,他应该去给傅寒阳施针,但他在只在机场大厅见到了宋丰宝。
宋丰宝笑着告诉他,老板有事先行离开,改了治疗的时间,并且亲切地开车将他和戚生送回了家。
傅寒阳的所有车都是改装过的,搭载戚生的轮椅简直是上上之选,又安全又舒适,曲南星当然没有拒绝。
所以,这就是他今天出门的原因。
他来给傅寒阳补针来了。
但是等曲南星到达了傅寒阳的别墅的时候,却觉得今日别墅里的气愤有些微妙。
保镖们每个人都十分严肃,注意力高度集中,也没人怯怯地跟他打招呼了。
想起在门口看到的那辆曼巴赫,曲南星了然。
大概是傅寒阳来了客人。
宋丰宝今天显然也收起了他的招牌笑脸,领着曲南星走上二楼时,加快了脚步越过书房。
曲南星走在后面,也并不打算探究。
谁知,这时一声暴喝从书房里传出。
“滚出去!”
曲南星吓了一跳,还不及反应,就见书房门口站着的两名保镖训练有素地同时回身,一个推开了书房的门,另外一位闪身进入,不多时就拎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被拎着那人倒是没有挣扎,只是穿着的贴身白衣拉扯间不是露出一截腰就是露出骚气的粉色内裤边儿。
简直没眼看。
曲南星皱眉,打眼看过去这人穿着的竟然是护士服,但是仔细一看显然又不是护工服统一的宽松款式。
曲南星看着盯着那人从眼前被保镖拎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顿觉自己的待遇还挺不错的。
这时,从书房半开的门间逸出更为清晰的对话。
“寒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听说你的按摩师辞职了,我这不赶紧就给你找到一位手法高明的替上嘛,你何必这么生气。”
那声音听起来颇为油腻,曲南星蹙了下眉,见宋丰宝站在不远处正等着他,立即抬步走了过去。
他只负责傅寒阳的腿,别的事情他可不太想管。
哪知,他们走几步,刚好那油腻声音的主人气急败坏地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边走还便回身对着里面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行动不便多一个人照顾有什么不好,这别墅里冷冷清清的,你还真想这么无情无义地过一辈子?”
对方迎面正好和曲南星撞了个正着,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张胖脸,为数不多的头发尽数向后背去,为了显示蓬松感,似乎还用发胶定了型。
果然,十分油腻。
他看到曲南星也是一愣,眼神丝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来人,目光在曲南星脸上逡巡了半晌,最后落到曲南星的药箱上,了然地露出讥笑。
曲南星敛起神色,侧开一步,想要越过他离开。这时,傅寒阳也坐着轮椅从书房了徐徐而出,三个人各占一方,曲南星一时间进退两难,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