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如刃。
晚上七点,光年。
光年是谢真家车行的名字,但光年出名并不是因为他们家卖各种高配的摩托车,而是他们家还开了一个重机俱乐部,也叫光年。
光年俱乐部就在车行隔壁。
重金属装修风格的二楼大厅里放着红色的沙发,色彩对比强烈。
林燃正懒懒地坐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他的视线偶尔会看向对面的休息室。
从他的方向看去能透过休息室的玻璃窗看到室内的情况。
林烟烟正在里面写作业。
何默洗完澡下来发现林燃还没换衣服的时候怔了一下。
他伸出脚踹了踹谢真坐着的沙发,弯腰低声问道:“燃哥怎么还不换衣服?比赛不是要开始了吗?”
谢真正戴着耳机听着remix疯狂甩头,一点都没注意何默下来了,即便他踢了椅子也丝毫撼不动体型庞大的谢真。
何默忍不住摘了谢真的耳机:“问你话呢!你真该减肥了阿真,就和山似的。”
谢真瞪他一眼,抢回自己的耳机:“父爱如山你懂吗!”
何默翻白眼:“父爱如山一动不动吗?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才开始正经谈论林燃到底去不去比赛这件事,毕竟今晚来的是初城重机组的扛把子车队——“上瘾”。
这个车队对林燃很感兴趣,据说今晚他们就是特地来看林燃的。
谢真往林燃的方向瞅了一眼,嘀咕:“坐这一小时都没挪过位置了,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去陪他的宝贝车了。现在他的宝贝车还在车库里停着呢。”
何默神情凝重道:“燃哥最近实在太古怪了,一定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
谢真挠挠头:“你要敢问你去问。”
何默:“问就问!”
瞧不起谁呢!
何默直起身子,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林燃,然后大声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和林燃对视:“燃哥,今晚我们啥安排?”
林燃摆弄打火机的动作一停,头也不抬的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何默:“哈?”
谢真:“......”
何默和谢真只要是放学就从来不会带与学习有关的东西回家,有段时间他们甚至连书包都找不到,哪会知道作业是什么。
在何默和谢真忍不住刨根问底之前林燃随手把打火机放进了兜里,他起身往光年外的俱乐部走去,此时他还穿着一中的校服。
何默见林燃不准备换衣服就知道他今晚应该是不准备上场了。
谢真苦恼地看着林燃的背影,明明年初那会儿林燃还有意向加入那个重机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燃就变得有些陌生了呢?
这样的改变不是循序渐进的,而是突如其来的。
-
宋诗蔓皱着眉坐在车后座,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盛青溪。
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将盛青溪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在阴影里,但仍能看到她那双漂亮的双眸,她侧着脸无声地看着窗外。
沉静又美丽。
宋诗蔓觉得盛青溪就像上好的瓷器,她是精致的,又是脆弱的。
她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自己怎么会一时心软就带盛青溪过来了。
宋诗蔓隐隐发现自己有点上头。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病,和情敌做朋友还做上瘾了。
她让司机来的顺便给她们带了两套常服,她可不想去俱乐部玩还穿着校服,那样太没面儿了。
宋诗蔓想快一点长大,长大了她就能拥有更多的自由。
豪车在光年重机俱乐部门口停下,宋诗蔓下车之后就拿着袋子熟门熟路地拉着盛青溪拐进了女更衣室。
宋诗蔓是会员,也是熟面孔,这里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认识她。
这一路她们都畅通无阻。
袋子里的是两套jk制服,这都是宋诗蔓的珍藏,她从来都不舍得给别人穿。
一套是蓝色的,一套是粉色的。
宋诗蔓眨巴着眼睛许久非常心机地把粉色那套给了盛青溪,因为去年有个女生递了一封粉色的情书给林燃,当时林燃拒绝那个女生的理由是他不喜欢粉色。
盛青溪默默地接过宋诗蔓递过来的衣服:“其实我可以不换衣服,穿校服没关系的。”
宋诗蔓:“不行,你穿校服我就不和你一起走。”
盛青溪:“......”
盛青溪第一次穿这样的制服,等换好了衣服她才发现这套衣服有些不合身,上衣有一部分特别紧,裙子的腰身处很宽松,还很短。
盛青溪低头把裙子往下扯了一点。
她不是很能适应这个长度。
她小的时候偶尔会穿裙子,盛兰热衷于把她打扮地像个洋娃娃。等她开始上学,她大部分时间都穿校服,去哪儿都合适。参加工作以后,因为职业的原因她基本上没再买过裙子。
坐在沙发上等盛青溪的宋诗蔓听到动静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微微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