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吕昆昆关门的动静太大,或许是他呻吟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亦或许是羊肉串附带的拉稀buff到了冷却时间。
总之还没等张十三仔细看看这个年代,几个刚刚还在睡觉的同学就如同约好一般集体清醒过来,嘴里嘟囔着“哎呦”、“卧槽”之类的问候语,貌似好受不到哪里去。
看到别人跟自己一样闹肚子,张十三心里莫名有点小窃喜,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种心理是不是太阴暗了。
有几个反应快的家伙视线已经瞄上了张十三身后的厕所。
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老同学们,尤其是他们那饿狼一般的眼神,正站在厕所门口的张十三顿时感觉菊花一紧,压力山大。
依稀记起当年也是厕所不够用,最后拉稀大部队只能选择在网吧后边的小胡同里集体解决生理需要。
“厕所里有人,楼下后门的小巷子有空地儿。”
张十三实在不忍同学们遭罪,便背对着厕所像交警一样一手指着楼梯一手放在胸前说道。
听到他的话,刚醒来的七八个人不假思索的往外跑。
有的抱着肚子大步冲锋,有的夹着屁股碎步小跑,争先恐后的冲下楼梯。
可惜的是直到跑的最慢的那个人都下去了,也没见谁拉裤子,这让内心黑暗的张十三很是遗憾。
爷都重生了也没人放个礼花意思一下,他其实不介意礼花带点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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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跑完后屋里只剩四个人,这一番折腾后也没人玩电脑了,纷纷站起来打哈欠的打哈欠伸懒腰的伸懒腰。
张十三只觉靠自己最近的那个小黄毛眼熟的不行,却怎么都想不起名字来。
“哎,你们没事吗?”
语言有点生涩,还是有点不习惯自己的声音,他真没想到自己十年间声音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屁的没事,我半夜的时候就拉了两次!还寻思就我倒霉你们没事呢,没想到原来都一样,嚯嚯嚯……”
听到小黄毛幸灾乐祸的笑声,张十三不但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是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渣渣,原来心理阴暗的不止自己。
在这种吾道不孤的认同感之下,他对同学们仅有的那一点点小愧疚便在小黄毛的笑声里烟消云散了。
“我也是半夜就肚子疼,上完厕所就再也睡不着了,那卖串的真垃圾,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说话的这人是杨玮,平时都叫他玮哥,一个人的名字和绰号竟然分别是病症和药方,也是挺神奇的。
杨玮说完话之后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屋里几人纷纷开始怒骂烤串的奸商。
“他们好像没带纸,要不我们下去,嘿嘿嘿?”
最后接茬的是个獐头鼠目的小个子,张十三倒是还记得他名字,马为家。
一个高中时特别猥琐,上了大学却莫名其妙成了月抛达人的家伙。
有次聚会的时候他还吹牛逼说自己完成了“千人斩”,虽然数字有点不可信,不过看他朋友圈里的记载,一千的一半应该还是有的。
真是龙套的身份主角的命,不服不行。
张十三这边正回忆呢,四个人就拿着一卷卫生纸呼啦啦的跑下去了,正打算也跟着下去看看情况,厕所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吕昆昆边扎腰带边往外走,也没冲水。
算了,兄弟一场,不求一起发财,只求一起倒霉,还是不告诉他门上那个恶毒的诅咒了,省的他担心。
“完事了?真快!”
张十三感叹了一句,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揶揄。
不过说到快,他突然想起来吕昆昆好像一直很快,结婚快,婚后“快”,还因为“太快”离了婚,离婚也快。
擦嘞!这哥们快男附体啊,门上的诅咒不会是真的吧。
张十三瞬间不淡定了,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厕所按下冲水按钮,只觉那“哗”的一声是如此悦耳、如释重负。
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了一句:
“网管大神在上,我可是冲了两人份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可别显灵啊,小的这辈子还盼着享受大好年华呢。”
看到张十三主动冲厕所,吕昆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开始了无情的讽刺。
“十三你可真孝顺,还帮老子冲厕所,没辜负爸爸平日里对你这么好,哇哈哈哈哈”
虽然这互损的感觉很熟悉,不过少年思维还是太幼稚啊,什么莫名其妙的便宜也占,这个伦理梗真是一点笑点也没有。
看在他日后活的这么艰辛的份上,张十三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便决定不跟这个五肢残疾的病人计较了。
反正小爷我冲了水,给你一个怜悯的眼神自己体会。
“吕昆,你在厕所有没有想起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张十三装做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他还是想先确定一下自己重生会不会跟这个厕所有关系。
“想起什么?没什么啊。”
仔细观察了一下,吕昆昆的表情很自然,至少张十三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