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芙蓉帐暖,春色过后,周染宁双臂环膝,坐在床尾,凝着磨破的膝盖,心里有气。
齐蕴从汤池回来,浑身清爽,墨披散肩后,滴着水,“还不去洗?”
周染宁揉着自己的膝盖,“你明晚别来了。”
怨气颇大。
齐蕴坐在她身边,替她揉了揉膝盖,“是我不,明晚不会让你跪着。”
周染宁想踹他,但没胆子,轻哼声挪下床,趿拉上绣鞋,捡起地上的红纱寝衣,快步去往汤池。
齐蕴跟在她身后,“走慢点,”
周染宁走得更快了,齐蕴大步上前,将她提了起来,扛在肩上,“让你慢点。”
“放我下来。”周染宁衣裳短,双美腿展露无遗。
齐蕴走到池边,将她放下来,“为夫帮娘子洗?”
这“为夫”和“娘子”的称呼,还是刚刚在床笫上演变来的。
“不用。”周染宁脱了红色纱衣,罩在他上,“不许偷看。”
齐蕴隔着纱衣看她,朦朦胧胧,配上暖黄灯光,更添春色。
周染宁步下汤池,坐在里面,温热的药汤滋润每寸肌肤,才稍感舒服,再看向始作俑者,也没那么来气了,“怎么直站着?”
“不然呢?”齐蕴指了指上的红纱,“是娘子不让为夫看的。”
“那你站着吧。”周染宁感觉膝盖火辣辣的疼,始终曲着腿,不让膝盖碰水。灯光映亮她白皙的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光。
齐蕴扯下纱衣,扔在地上,跨入池中。
周染宁没想到他会下水,后背紧绷,下意识往后退,“你不是洗过了?”
“有点燥。”齐蕴靠近她,长臂揽,将她带入怀中,低亲吻她泛起薄汗的额。
“疼。”周染宁皱皱脸。
齐蕴才意识到她的膝盖沾了水,于是只穿过她腋下,另只穿过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半浮于水面上,本正经地:“还疼吗?”
周染宁羞的快哭了,男人不说话还好,说话实在让人难以招架,她把脸埋在他颈窝,“我不想听你说话。”
“那你想做什么?”
“闭嘴!”
齐蕴眼底有笑,抱起她走上池沿,慢悠悠往面的内寝走,夏日将至,但周染宁还是感到冷。
齐蕴将她放在床上,倾身压过来,避开她的膝盖。
周染宁欲哭无泪,她真的太困了,“我困,安寝吧......”
“你睡你的。”
齐蕴说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笑还好,这笑彻底惹怒了人。
周染宁翻身压住他,狠狠捶了下他胸膛。
齐蕴似乎被捶疼了,“嗯”了声,拉长音,极为性感。
周染宁脸红如虾,扯过被子捂住他的脸,另只挠他痒痒,男人肌肉结识,没有痒痒肉,被她挠的还挺舒服。
没把男人制服,人自己出了身汗,败下阵来,倒在边背他,不停用扇风,刚刚还觉得冷,这会儿又燥热了。
齐蕴撑开蚕丝被,将她拽了进去,蒙住他们俩,“被子”在床上拱拱,变幻着形状,时不时传出讨饶声……
*
数日后,周染宁出宫送弟弟妹妹离京,周锦儿陪着周絮赶赴北陲,寻找元澜。
周絮在挣扎许久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元澜的感情,那个如烈火般炽烈的子,是他的救赎,温暖了曾几度崩溃的他,再怎么不愿承认也得承认,他爱上元澜了。
北城门外,周染宁拍拍弟弟肩膀,“到了总兵府,替我跟穆家父还有元澜好。”
“嗯。”
周染宁语重心长道:“等见了面后,好好谈谈,彼此说开就好。”
周絮环住她肩,“姐,照顾好自己,等我和锦儿回来。”
周染宁回抱住他,“还有元澜,带不回她,你也别回来了。”
周絮心里苦涩又期待,闷声“嗯”了声。
周锦儿展臂抱住他们,姐弟三人在日光里紧紧相拥,他们的影子叠在了起。
周染宁目送马车驶远,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待看不见马车,才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却见城门口跑来人。
秦遇夹着书卷,大步跑过来,见皇后凤辇在此,立马停下脚步,躬身行礼,气喘吁吁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