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
“主子,敬事房的王忠来了。”小元子撩起门帘,进来禀告。
“马屁精,叫他回去。”似云听见之后,眼睛一横。
气的将手里的花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那个趋炎附势的东西,以前那么对我们小主,现在见我们得宠倒是过来巴结。”
“也不瞧瞧他那副嘴脸。”
“你小心一点,那花瓶是皇上刚赏的。”棉雾跟在她身后,样子几丝无奈:“你这性子可真的要改改,现在小姐越来越受宠,日后在皇上面前也敢这么说话?”
似云一愣,才察觉自己心直口快。
刚刚是听见说内务府的王忠过来才气的挑了脚,内务府的王忠以前收了赫嫔的好处,将温知许的绿头牌给撤了下去。
“主子,”似云听棉雾这么一说,不敢再擅自做主了,想了想跑到内殿告诉温知许去:“主子,我实在是不想看王忠那张拍着马屁的脸。”
“你不想看,我也不想看。”温知许正躺在榻上看书,闻言懒洋洋的将手里的书翻到下一页。
“那我叫他滚回去?”似云眼睛一亮。
“宁可对不喜欢的人做些表面功夫,也不能得罪小人。”温知许摇头:“他好是个主管,若一直都是这般趋炎附势的话,早晚都会完蛋。”
温知许说完,将手里的书合起来,放在桌案上:“日后早晚会有人收拾他,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似云懵懵懂懂的,用手犹豫的指着外面道:“那主子您要去见他吗?”
原以为温知许会点头,却见她道:“不去。”
“为什么?”似云纳闷,主子刚刚不是这样说的。
“但在你有了地位的前提后,那些你不想见的人,不想做的表面功夫都可以不做。”温知许现在深受皇上的喜爱,自从她承宠之后万岁爷就没翻过别人的牌子。
隐约的有了独宠的架势。
她只是说不见敬事房的王忠,就算寻个由头把王忠给换了,王忠也奈何不了她分毫。
似云懂了一点,犹豫的走出去,面对王忠表情平淡说话不卑不亢道:“我们主子现在不想见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王公公还是回去吧。”
自从温贵人得宠,王忠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生怕到时候温贵人来报仇找他的麻烦。
思来想去的纠结到今天,万岁爷昨个招的温贵人,今个又翻的是温贵人的牌子。王忠不敢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横竖都是一刀,趁着今个万岁爷又翻了温贵人的牌子就赶来了。
“姑娘,瞧您说的。”王忠一个敬事房的主管,现在看见似云都得笑眯眯的:“万岁爷今个又翻了温贵人的牌子,奴才这是过来恭喜温贵人大喜。”
“王公公,我们主子说了,今个身子不舒服,没法子侍寝。”
“王公公还是让万岁爷换旁的娘娘吧。”王忠的话刚落下,棉雾就撩开门帘走了出来。
棉雾的脸属于素净的,眉眼之间充满着寡淡,板着脸没什么表情的时候,颇有几分架势。
“姑娘……您这。”看见棉雾出来了,王忠自己心虚,说话都结巴了两分。
“以前的事,是奴才对不起小主,可这……”他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一脸紧张:“可小主也不能不拿自己的恩宠当一回事啊,这万岁爷都翻了小主的牌子,怎么能换别人?”到时候万岁爷岂不是要怪他办事不中。
王忠想的什么,棉雾自然知道。
“王公公这是什么话,我们主子说了,以前发生了什么她不想追究。”棉雾板着脸,自有气势:“主子忘了,王公公也别害怕,日后与主子两不相干。”
温贵人现在这般得宠,王忠来之前什么准备都做过了,没想到居然听见一见各不相干。
乍一眼,还以为是自个听叉了,犹豫着试探道:“那温贵人今天侍寝的事?”
棉雾淡淡道:“我们主子没想为难你,王公公不用的担心,直接跟万岁爷说主子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就行了。”
王忠在敬事房当差那么多年,还没见过主动不去侍寝的小主,心中暗道温贵人恃宠生娇,却也不敢久留,回养心殿回禀万岁爷去了。
“身子不适?”坐在龙椅上的康熙听闻,眉心一蹙,手中的折子扔在一旁。
王忠内心颤抖的等万岁爷发火。
却见他站起来道:“朕过去瞧瞧。”
***
温知许没想到康熙居然会过来。
赫嫔要过生辰,康熙已经冷了她好几个月,但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她毕竟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姨母,康熙又那么喜爱太子,为了他的面子,康熙绝对不会在继续冷着赫嫔。
温知许心里知道,她不想让康熙主动去挑赫嫔的牌子。
以退为进,自己先找理由不去侍寝,没想到康熙居然过来了。
听见一屋子奴才高喊:“皇上万福金安。”
她诧异的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看着面前那道明黄色的声影越来越近,外面天寒地冻。
她是当真没想到万岁爷会过来,原本懒洋洋的缩在美人榻上的身子,立马坐直了。
“万岁爷?”
康熙见那温知许瞧见自己那一瞬间满脸惊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兴匆匆的就从榻上下来,冲的朝他扑过来。
“万岁爷。”直到停在他面前,温知许才巴巴的停下。
眼睛直勾勾的朝他那看,那张漂亮的脸都是兴奋。
康熙昨个才见过她,可没想到这小东西这般的诱人,精致又好看不说还分外的乖巧,一双眼睛娇滴滴的含着水,勾的自己时刻惦记着。
“冷不冷?”他上前两步将温知许的手握进手心:“屋内点着炭盆,手怎么还这样冰?”又低头瞧她的脚下,见她因为着急,穿着罗袜就下来了。
温知许其实一点都不冷,只不过是因为体质问题,手一到冬日里总是凉的。
闻言却没解释:“没想到万岁爷会来。”想到什么,低下头露出一截洁白无瑕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