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个子高,步子大,走的飞快。
李德全就算是上赶着追,可从御书房到延禧宫就那一点距离,他喘着粗气小跑着赶过去,赶上万岁爷的时候也到了延禧宫的宫门口。
延禧宫的奴才们跪了一地,康熙沉声问:“你们主子呢?”
李德全暗道一声:该死!
连忙站在万岁爷后面,朝前面的人不停的使眼色。
小元子是跟在温贵人身边得力的大太监,康熙来了他自然是跪在最前头。
他见万岁爷来了延禧宫,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没看懂李德全挤眉弄眼表达的是啥意思,只顾着回万岁爷的话:“回万岁爷,我们主子在里面呢。”
“都起来吧。”康熙瞧着心情不错:“外面的梅花开的这样好,你们主子也不出来瞧瞧,成日的缩在屋子里做甚。”
康熙一边说,脚步却不停,一路挎着大步走到内殿,后面的李德全一脸着急,踮起脚透过窗子往里瞧了瞧,就是不敢进去。
小元子站起来,一脸巴结的凑到李德全身边:“李爷爷,这儿风大,您还是进去烤烤火让奴才在这看着。”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德全就忍不住的生气。
一巴掌甩在他头上,问:“刚刚我给你使眼色,你没瞧见?“
李德全这一下甩的小元子都懵了,摸着发疼的脑袋道:“奴才瞧见了。”李德全当时眼睛眉毛都挤在了一起,他又没瞎自然是看见了。
“瞧见了还让万岁爷进去,这不存心让万岁爷心里不爽快吗?”
小元子没听懂,犹豫两下才道:“奴才见万岁爷心情好的很啊,心情怎会不爽快?”他仔细的想了想刚刚万岁爷进来时候脸色,确定自己没看错啊。
但想到李德全的话,赶忙凑过去打听:“李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万岁爷今个心情不好?”小元子怕待会万岁爷发脾气牵连到主子,脸上尽是担心与着急。
得,又是一个啥都不懂的,李德全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一顿火白气了。
凉凉的瞧了小元子一眼,端着脾气道:“你们主子胆子大,你的胆子倒也是个不小的。”他是万岁爷身边的太监,小元子打听万岁爷的喜好,倒是打听到自己头上来了。
小元子一听李德全那凉凉的语气,就知道他多嘴了。
他人机灵,立刻紧低头弯腰闭上嘴巴退到李德全看不见的地方去,不去碍李德全的眼。
***
屋子里面,温知许正在画画。
她冬日里及怕冷,屋子里面总是烧的暖洋洋的,康熙一进去就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热气,靴子踩在毛毯上声音极小。
他站在那许久,屋子里的人愣是没发现有人来了。
康熙耐着性子又走了两步,透过那琉璃珠子串好的门帘,瞧见温贵人正站在书案前,低头垂眼正在桌子面前忙活,书案挡着了康熙一时看不清她在干什么。
小两个月没见,忽的一见温贵人,只觉得她长得越发的好了,肤如凝脂瞧着比外面的雪还要白上两分。
大概是最近的吃的也不错,一张娇俏的脸白里透红,五官越发的精致了几分,屋子里烧的暖洋洋的,温贵人身上便只穿了件天青色的缎袄,薄薄的一层上面绣着几株兰花。
简简单单的显得格外素净,康熙的眼神先是落在她那又细了两分的腰肢上,随后又往上那越来越鼓的地方瞧去。
温贵人初进宫的时候年岁小,翻了一年年岁数长了一岁身高也往上窜了两分,身上这件缎袄应该是去年做的,瞧着小了那么一点。
紧紧的贴在她身上,显得腰细胸大。
目光总是控住不住的往她身上挪,康熙瞧了几眼,伸手拉了拉领口的斗篷,喘出去的呼吸也热烫了两分。
温贵人低着头,侧脸对着他,那满脸认真的模样,康熙却觉得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如同天山的雪莲般的模样,康熙这么多年能入眼的人不多,但是一眼瞧见就十分喜欢的,也就温知许一人。
可记忆中是有这样一个人,康熙嘴唇一勾,垂下眼皮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就是想不起来。
又过了一会,面前的温贵人终于站直了身子,侧着的脸上看不出别的表情,但是低头瞧着桌案时满意的样子康熙还是瞧的清楚的。
不免就在好奇,她这写的什么?
康熙脚步还没过去,就见温知许将笔放下来,扭了扭手腕。身后的宫女连忙上前,给主子锤了一把腰。
“主子,画这么长时间的画,累了吧。”棉雾上手将温贵人的手腕接过去,帮着揉了揉。
“还好,倒没那么累。”温贵人摇了摇头,眼睛却放在书案上,瞧上许久挪都挪不开,那眼神满是喜欢,看来是对那画十分的满意。
主仆两人自说自的,康熙在那站了许久两人都没发现,瞧见面前的主仆两人,康熙忍不住的捂住嘴咳嗽了一声。
原本屋子安安静静的,现下传出一声男人粗声粗气的咳嗽,吓得温贵人着实一惊,转过身子瞪着双眼往他那看去。
一眼就瞧见水晶门帘后的康熙,后者眼神温柔,笑了笑撩开帘子朝她走过去:“在画画?”
康熙随意的问了一句,却见温贵人立刻瞪大了双眼,像个受惊的小鸟,见他正往自己走来,连米昂巴巴的跑到书案边,将书案用双手挡住了。
“没画什么,”借着书案挡着,温贵人急慌慌的拉下旁边放着的书,将桌案给挡的严严实实的,随后一脸紧张的问:“万岁爷怎么来了?”
这话语气紧张,眼神漂移又颤抖,面前的人头都不敢抬,更是连眼神都不敢往康熙那看去。
原本康熙只是随意的问一句,其实也没多想看。
但温贵人这般惊讶,满是紧张的模样动作还这般大,像是害怕被他看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