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翠惨白的嘴唇一抖,哆嗦着就要跪下来:“奴婢……奴婢……”
小元子转过头,双眼满是怒气:“吃里扒外的东西,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红翠满脸绝望,白着一张脸道:“无,无人指使奴婢……”
她还没说完,坐在上方的温知许边缓缓的撩起眼皮,淡淡的道了一句:“指使你的是密嫔吧。”
“主……主子。”红翠一听,震惊的瞪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她不懂怎么自己才刚出手就被温贵人知道了。
温知许一向温和的眼神满是冰冷,原本依靠在软塌上的身子也顺势的坐直了,眼神往红翠的身上一斜:“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说吗?”
温贵人的眼神太具有威胁力,红翠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开始不停的抖动。
她在主子的饮食里面下麝香,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想到密嫔说的话,红翠啪的一声往下磕了个响头:“主子,您就当奴婢对不起您吧。”
小元子恨不得上前在她脸上甩一巴掌:“养不熟的白眼狼,主子对你这么好,你对她下毒。”
红翠低着头不说话。
棉雾一脸面无表情,声音却很尖锐:“敢给主子下这种东西,你这也是不想要命了。”
“奴婢作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原就没想活着。”她倒是有些骨气,不哭不闹的。
“你的家人在密嫔手里?”红翠原准备以死谢罪,忽的听见温贵人的话猛的抬起头来。
就见软塌上的温贵人身子稍稍的往前倾,单手撑着下巴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与那张脸很是违和,冷着声音道:“还不坦白,就算是密嫔也保不住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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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辰时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这个点的天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了,路上只瞧的见一点残月的光。
永和宫的偏殿种着一大堆的葡萄藤,春日里正是葡萄藤盛开的时候,葡萄藤长的茂盛,墙角到处都是一片绿色。
这地方正好挨着宫墙,太过偏僻平日里基本上都没人过来。
只今个有些稀奇,这般黑漆漆的时候,密嫔的贴身宫女之情却偷偷摸摸的往葡萄藤的方向走去,眼睛时不时的朝后看,模样像是有些紧张。
到了葡萄藤花架的时候,依稀听见了几声猫叫。
之情左右张望了几下,见没人之后连忙钻到了紫藤架里面。而印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里面早早的就站着一个人。
“之情姐姐。”
那人见她来了,小声的喊了一句。
之情先是往周围看了看,见确实安全之后才没好气的对着面前的人道:“红翠,让你无事不要来找我。”
皱着眉疑惑的问:“你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红翠听闻,举起双手疯狂的保证道:“没有没有之情姐姐,我在路上很小心的看过了,没人发现奴婢。”
之情这才放下心,又问:“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姐姐,”红翠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道:“那药没有了。”
“没了?”之情双眼一瞪,“上次一包你都放进了温贵人的饮食里?用料这么多都没有发现?”
红翠点点头:“万岁爷最近来的次数多,我每次都是等万岁爷来后才放的,次数一多便放完了。”之情原本觉得疑惑,但一想到最近万岁爷确实是日日都去延禧宫。
低声咒骂了一声“骚蹄子”,又急忙对红翠道:“等着,我现在就去拿。”
之情着急的回去拿药,刚到屋子却碰到之意,后者眉心一皱道:“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怪的。”
“红翠的家人都掌握在娘娘手里,她还能骗我们不成?”之情一想到主子受的委屈就急躁,跺了跺脚:“你让开,我把这药给红翠送去。”
之意不放心,又见劝不住她便跟在她身后。
红翠还在原地等着,之情将手里的药包交给她,叮嘱了一声:“小心点,好好想想你的爹娘与弟妹。”
红翠拿药的手一紧。
之意垂下眼神满是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你当真没被温贵人发现?”
红翠听闻,连忙跪下去:“之意姐姐,奴婢的爹娘弟妹都在娘娘的手里,就算我有想法我也不敢拿我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啊。”
之意一想确实是那个道理,但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总感觉还是哪里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了?”这个点更深露重的,三个人缩在葡萄藤架里时不时有蚊虫咬,之情受不住了跺着脚想出去,正拉着之意往外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一道疑惑的声音。
红翠垂下眼睛,语气端的是轻飘飘的:“说来奴婢确实觉得有个地方有点奇怪,温主子每次侍寝之后就会喝上一碗汤药。”
“汤药?”之意转过头。
“那东西整个延禧宫只有棉雾姐姐能碰,每日从熬药到送到主子手里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之情与之意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之情没啥好气道:“主子们用的啥好方子,自然不想让你们知道。”
红翠听闻,一脸犹豫。
张了张嘴,正准备走。
之意却问:“你可闻得出来,那汤药是什么味道?”
红翠一听,当真站在原地想了想,之意瞪着一双大眼睛在两人的方向看来看去,就在她要不耐烦的时候,就见红翠忽然间不知道想到什么,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将兜里的药包拿出来。
放到鼻尖闻了闻,随后踩着碎步连忙往后退。
手里的药包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之情低吼一声:“药包都……”
“那味道跟这药包的味道……”红翠抖着手指着地上,满脸的震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