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宜妃愣神的看着万岁爷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整个人支撑不住差点往后倒了倒。
她的贴身宫女碧兰连忙上前扶住她:“主子,您可千万要当心一些。”
宜妃虚慌了几下,才扶住碧兰的手,睁着一双眼睛喃喃道:“碧兰,你可听清刚刚万岁爷说的什么?”
宫中虽有贵妃,但无奈身子不好,余下的三位妃子宜妃的地位最高,也掌管着后宫管理的职权。
“娘娘……”碧兰张了张嘴巴。
宜妃扭过头:“刚刚万岁爷竟然说要升温嫔为妃?”她苦笑了一声:“这才多久,就要升为妃位了。”
“日后……”她苦笑了一声:“日后岂不是要爬在本宫之上?”
碧兰见主子难受,小声上前安慰:“主子,您放心,就算温嫔娘娘升了妃地位也一样越不过您去,您不必太过介意。”
宜妃听到这才算是好受些,深吸一口气:“但愿吧。”
说到这,宜妃扶着碧兰的手往软榻边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去……将万岁爷要升温嫔为妃的消息传出去。”
“本宫虽不愿不动她,但她升的太快实在是惹人忌惮。”宜妃掐了掐手心,眼睛透过窗户往永和宫的方向看去:“德妃视她为眼中钉,现在温嫔要爬上去与她同位,她定然会急的跳脚。”
***
翌日
延禧宫
虽万岁爷最近没来延禧宫一步,但养心殿的赏赐日日如流水一般的往延禧宫里送,伺候的奴才们自然不敢懈怠。
御膳房的人刚送了冰镇的酸奶过来,延禧宫的主子怕热奴才们都知道,大中午的一碗冰镇过的酸奶又甜又酸吃上一口正是舒爽。
“冰镇酸奶主子就不要用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棉雾声音小小的,一边将那还冒着凉气儿的酸奶放在别处,一边从食盒中拿出一碗芝麻汤圆来。
“主子用些这个,芝麻汤圆又香又糯一口一个正好。”棉雾将手中的小碗塞进温知许的手心。
大概是怀有孩子的缘故,这几日温知许的胃口差的很,吃点什么就容易吐,人都清减了许多。
温知许接过去,手中的汤圆瞧着确实不错,她稍稍尝了一颗点了点头:“还可以。”
一碗汤圆还没吃完,小元子忽然撩开门帘走了进来,他跪下利落的打了个千儿:“主子,奴才有事禀告。”
温知许手里捧着青白瓷的小碗,随意的点点头哼了一声:“说罢,何事。”
小元子一脸的喜色:“奴才先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了。”
温知许撩起眼皮,小元子抬起头满脸的喜色:“主子,奴才听见传闻,万岁爷要升你的位份,您很快就是妃位了。”
“砰——”
温知许将手里的碗放在桌面上:“传闻?什么传闻?”
小元子乐呵呵的:“外面的都传遍了,听说是万岁爷亲自去翊坤宫跟宜妃娘娘说的,主子大喜啊。”
棉雾听见赶紧转头往温知许那看:“主子……”却见温知许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温知许低下头,将手抚在肚子上:“你的意思是现在外面都知道了?”
小元子点点头:“回主子,奴才听见的时候外面都传遍了,这事,怕是真的。”
温知许眼中一闪:“将延禧宫上下看仔细了,别因为听信那些流言开始做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事。”
小元子点点头,走之前又见主子摸了摸肚子,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
等人走后,温知许低声道:“晚上的时候,别将安胎药送上来。”
“主子,这是为何?”
温知许笑了一声:“估摸着晚上万岁爷会过来。”外面的流言都传遍了,若说养心殿的没听见也是假话,但到现在都没下令阻止。
怕是一来,要升她为妃这件事是真的。
二来,外面的流言万岁爷知道,没下令阻止自然是想这件事传到她的耳朵里。
万岁爷这么长时间没来,如今既然做到这份上就连封她为妃的消息就传出去了,晚上自然会过来。
果然,快到晚膳的时候敬事房的太监过来了,长相颇为喜庆的小太监跪在地上一脸巴结道:“恭喜娘娘,万岁爷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请娘娘准备一下,万岁爷马上过来。”
温知许点点头,敬事房的小太监领了赏退了出去。
“你们仔细着点,晚膳不要上那些荤腥的上来。”棉雾上前去小厨房细细吩咐着,主子有身孕见不得荤腥。
康熙来的时候就瞧见温嫔斜躺在软榻上,手捧着一本书看正认真,面前的小矮桌上放着糕点蜜饯,温嫔边瞧着边伸出手拿颗蜜饯塞进嘴里。
昏黄的烛光打在她身上,岁月静好,一派悠闲。
康熙勾起嘴角走进去,屋子里的人跪了一地,温嫔放下手里的书扶着棉雾的手从软榻上走下来,还未跪下就被康熙牵住手扶了起来:“温嫔不用多礼,起来吧。”
“多谢万岁爷。”温知许低着头,语气淡淡的。
康熙带着她坐在软榻上,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余光往身边的人瞧了一眼,却见温嫔耷拉着个脑袋,又将放在手边的书摸过来低头往下瞧。
那模样,对他一股爱答不理的。
康熙瞧的牙痒痒,一杯茶水都下肚了身边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砰——”他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动作没有刻意的放低,屋内传来一声轻响。
康熙撩起眼睛往旁边看,身边的人手腕轻轻抖了抖,手里的书一页都没翻,只那脑袋还垂着假装看书看的认真极了。
“咳——”他捂着嘴假装咳嗽了一声。
“温嫔?”
沙哑的嗓音从殿内响起,康熙扭过头就见身边的人将手里的书掀往下一页,同时悠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多日不见,温嫔瘦了不少。”康熙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上一把温知许的脸,没成想却被她急忙躲开。
康熙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原地。
过了会,还是认命般默不作声的放了下来。
“温嫔,”康熙叹了口气:“朕知道那日之后你心里难受。”软榻边的人还是一股爱戴不理的模样,康熙摸了把额头,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