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那么听话?不就是……抱歉,是我失言了,若是他不愿,我让赵易与他谈。”
韩月瑛想着叶昰倾那日里冷着脸的样子,确实够吓人,况且景湉期的身份,不似她是家中长孙,虽说济世阁入室弟子的名头好听,说白了也就是身份地位高一点的下人而已。
她自北地来到京中,出入便宜,想去哪处找乐子便去哪,可景湉期来京比她早,出门的次数确实寥寥可数,多半还是跟着那冷面的世子一起的。
“无妨,少阁主还是讲理的,何况这铺子是你开的,我至多给你出出主意,不过你怎的那么急着想做生意?”
“一来是全了家中姨娘的心愿,二来……我家中那几个铺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用一用。”
韩月瑛笑道,当然最深一层的原由,自然是想多赚点银子,虽说圣上也短不了赵易这个儿子银钱,可是比之其他皇子,终归是次一等,何况谁会嫌钱多呢?
“你与姨娘的关系还真是不错。”
其实当下正妻和小妾倒也不是真的斗得你死我活,反之那种宅斗文里的情节是少数,除了皇宫那种地方,大部分人家都比较和谐。
“是啊,她自小将我带大,如今又从北地千里迢迢与我一同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找点事情给她打发时间。”韩月瑛说到,彻底放弃了在这家店买到适合姨娘的口脂。
景湉期晓得韩月瑛到祖母三年前病故了,而后一年,母亲也病故,因为守孝,加之家中没有了女性长辈,她的婚事才迟迟未定,拖到了如今。
“我今晚回去,问了少阁主便遣人告诉你,此处的胭脂恐怕不适合姨娘用,我府上有先前做给我娘亲的舅母的口脂,到时候我让人送过去。”景湉期显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韩月瑛见景湉期一派坦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与自己长得有几分肖似,所以一直觉着面善,想到赵怡燕那事,不由想提点她几句。
“我听九殿下说,三殿下似是一直钟情赵家的娘子,只遗憾不能娶之为正妻。”
“只要她不嫁少阁主,我对她嫁给谁并无兴趣,只是她好歹也读了那么些书,也有学识,她如此钻营,不过是为了嫁个好人家而已。”景湉期叹道,其实要是赵怡燕这种等级,在现代社会,当个好医生不香吗?只是生不逢时,学识不过是婚姻的筹码,别无他法而已。
“你倒是心胸豁达。”韩月瑛笑笑,景湉期确实没说错,哪个女儿家不是如此呢?
“过奖了,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至多也就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况且少阁主看不上她这一点就够她伤心的了,咱们也没必要在她伤口上撒盐。”景湉期又翻看了几个胭脂盒子,发现这一家东西不怎么样,包装倒是很精致。
“也是,这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韩月瑛见口脂没有合适的,便又去看画眉的眉黛。
“我是真心希望这些要嫁人的女儿家都能觅得如意郎君,后半辈子都能好好过。”景湉期看到一盒好看的眉黛,拿起来递给韩月瑛。
“怎么可能……,多得是盲婚哑嫁……就这个吧?”
伙计见这两个娘子逛了半天,竟是只买了一盒眉黛,十分失望,看这两位客人的穿着,还以为会有一笔大生意。
出了胭脂铺的门,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景湉期试探着小声问。
“你这桩亲事,也是不甘愿的吧?虽然你与九殿下看起来还算好。”
“是啊……莫说我了,你将来岂不是也一样……”
韩月瑛也答得干脆,并不否认,一纸诏书送到北境,又有谁会在乎她愿意不愿意?唯一的安慰大约就是,赵易还算是个明白人,两人也只图个能安稳把日子过下去便是。
“……是啊,你们尚且如此……我就想着如何才能让王爷和世子觉着将我留着比让我嫁人更有价值,可如今……却发现自己除了吃喝玩乐,一样都不成……”
景湉期自嘲的笑笑。
虽然她在叶昰倾跟前嚷嚷过好几次不要嫁人,叶昰倾也应允过她,可又怎么做得数,她与这些皇子皇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这么说来,少阁主也是一顶一的好脾气了,这样的话,她都不敢在父母跟前说过一句。
景湉期与韩月瑛二人在外逛得悠哉,皇宫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几日西域进贡的使团到了,今日皇帝赵溶在宫中设宴款待来使,因济世阁这些年都有人往西边去寻各种药材,带回来不少植物和香料,是以圣上让叶岐和叶昰倾作陪,诸位皇子公主也在。
“王爷,今日怎的不见了凡大师坐下的那女弟子?”不想此次先发难的却是太子殿下。